他們這批是封閉式的訓練,只能每個月寄一封家書回去,期間,他也給他寫過信,但對方每次回的信只有三兩行,極為掃興,也不知道半年多未見,那人現在如何身邊有沒有......
傅斯年:“還是得看把我們分配到哪。”
“也是,也不知道會把我們分到哪,我想去特務科,你呢?”
“我想去前線。”
然而所想總與現實事與願違。
傅斯年捏緊了手中的證件和推薦信,“老師,我不想去特務處,我想去前線打仗!”
他的目標一直是成為一名出色的指揮官,打勝仗。
對面的男人坐在書桌旁,身後的背景是青天白日旗和委員長相,聽到傅斯年的話也只是眼眸微沉,“傅斯年,你是一名軍人,軍人的天職是什麼?”
“服從命令!”
“我校校訓又是什麼?”
“......統一意志,親愛精誠......為主義而奮鬥;為主義而犧牲。繼續先烈生命,發揚黃埔精神。以達國民革命之目的;以求世界革命之完成。謹誓。”傅斯年直視著青天白日旗,以標準的敬禮軍姿說出校訓誓詞。
他知道,他必須服從命令進入特務處,即使這與他從軍的初衷不同。
——
書店的暗室中,穿著長衫的男人仔細聽著電報,一一記下來又從一本書中找出對應的字,將情報給完整譯下來,白色西裝的男人背對著他,看著手上的一沓檔案。
紀敏青將手上的紙遞給林知讓,發出嘆息,“上海才剛平靜下來,國黨又在策劃對我方的圍剿,我黨潛伏人員會爭取拿到國黨的圍剿計劃,組織上讓我們配合,隨時待命。”
“打倒霓虹國帝國主義!”
“堅決抵制r貨!抗r愛國!”
“勿忘國恥!振興中華!”
外面傳來聲勢浩蕩的聲音,是在遊行示威。
上海各界群眾齊聚街頭,抗議日軍對東北的侵佔,其中不乏工人、工會組織、工商界人士等愛國志士,以學生為群體代表的團體人數最多,他們手持標語,不顧軍警的威壓,堅定的向前走去。
二人在暗室聽了心情複雜,“學生都知道現在最要緊的是阻止r寇佔領種花的陰謀,國黨卻把目光著重在我們身上,實在令人痛心。”
林知讓也對國黨的一系列操作深惡痛絕,但不得不說他們的裝備更加精良,軍費也比他們充足,在抗r方面沒有他們的確不行,“現在各界人士和學生群體強烈反對國軍的不抵抗舉動,在這些壓力下,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改變對敵的方針。”
“老蔣想要獨立的政權,也不可能一直不抵抗,積極抗日是遲早的,就是到了那時候,也不知道還得死多少人。”
林知讓不方便在書店多待,跟紀敏青說了幾句後就離開了暗室,在書店內找了兩本書買下,才從書店走出去,避開了遊行的隊伍回家,家門口的樓梯上坐了一個人。r
當那人抬起頭時,林知讓邁著的腳步停了下來。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停了下來。
許久未見,那人依舊是那副俊美的模樣,劍眉星目,穿著皮夾克外套,看上去幹練了許多。
“什麼時候回來的?”
朝思暮想著的人出現在面前,忽的,近鄉情怯了來。
傅斯年剋制著不去將人擁到懷中,站直了身體,“早上下的火車。”
一回來他就去了醫院,得知男人今天沒有上班就回了家報平安,吃過午飯後,不耐得聽母親的嘮叨,跑了出來,不知怎的,就來到了這。
林知讓走上臺階,開啟了家裡的門,“進來吧。”
比起半年前,公寓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扇窗,還是那張價值不菲的歐式沙發。
“喝茶。”
面前放下了一杯綠茶,透明的杯子飄蕩著昂貴的茶葉,顯得廉價又不倫不類。
緊接著,男人在他右側的沙發坐了下來。
傅斯年忽然緊張起來,又不知道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