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將她的扣子解開兩顆,緩緩撫摸上那處痧痕,剪得幹幹淨淨的指甲仍在上頭劃了劃,似乎在測速鋒利程度。
沈清慈的嗚咽之後沒有更多的表示,這是一種默許。
湛秋撫得本來沒有感覺的那道痕跡逐漸發熱發燙,像凝滯在那兒的血液要沸騰,從薄的肌膚裡滲透出來。
肩帶的形狀也被描摹,肉眼看不出的暗紋此刻曝光。
湛秋貪涼,室內冷氣足的情況下,兩個人卻都在發汗。
被觸碰的人不僅沒有抗拒,還一如既往地安靜承受,期待著後面的發展。
但湛秋反而規矩起來,沒有再侵擾他處,就這麼停下來,又抱住沈清慈。
“我們得洗澡,你先吧。”
沈清慈說嗯,但是抱湛秋抱得很緊,放在以往,她沒有這時多舌的習慣,但是今天她就是想跟湛秋說更多話。
她坦誠地:“讓我緩一會,我現在站不穩。”
“為什麼?”
湛秋問,語氣裡不是好奇,而是明知故問的曖.昧。
沈清慈也不示弱,附在她耳畔說了一聲,大概太過成人了,湛秋整張臉都燒起來。
湛秋洗澡期間,穿上酒店浴袍的沈清慈得到許可,坐在床上翻她的隨筆畫冊。
看畫上日期,這本是這個月才開始畫的,都是夏天的景色。
湛秋視角看出去,又用畫筆表現的夏天。
畫風介於卡通畫跟油畫之間,有的地方可愛,甚至抽象,有的地方又真實或有意境。
如果不是可以走這個風格,那就很簡單,畫家本人的基本功不夠紮實——這不是詆毀。
只有幾張,匆匆用鋼筆之類勾勒了簡單線條,更多的畫是有顏色的,水彩像潑水一樣的用。
因為自成一派,很多部分看不出畫的是什麼,也許是沈 清慈的鑒賞能力還沒達到。
但她能輕松地透過畫面感受到作畫人的心情。
永遠是陽光明媚著,永遠是跳躍著,從一個色彩到另一個色彩,她連畫天空都不愛用藍色,而用各種彩色鋪。
沈清慈每一幅都看得認真,她今天鑒賞了太多畫作,一個不玩藝術的人,難得附庸風雅。
湛秋洗完澡,吹幹淨頭發,穿著同款的灰色睡袍走到臥房,看見沈清慈盤腿坐在床上,對著畫冊走神,久久也不翻動。
一頭繾綣的烏發將她的面龐遮蓋許多,臉看上去還沒有湛秋的巴掌大,眉目間少見的舒展,似乎極度放鬆。
暗色的浴袍做襯託,更顯得她面板瓷白,脖頸上的痧顏色愈發唬人。
“有沒有喜歡的畫,我可以送給你。”
湛秋走過去,脫了鞋,與她面對面盤坐。
沈清慈徑直往前,翻到一張房間內部的畫,有床,長沙發,還有一張紅顏色的桌子。
地毯是彩色的,地上有花瓶和雜志。
“這張是你的臥室?”
“對啊,你看這個彩色玻璃的窗戶,從它望出去,可以看到草場,森林還有湖泊。”
“湛小姐住在城堡裡?”
沈清慈笑,聲音輕柔得像在採訪優秀少先隊員。
笑完之後的呼吸總是深,她從湛秋吹得半幹的頭發上,聞見清雅的香味。
湛秋則定定地看她,有片刻的失神,像被引誘了一樣,在沈清慈臉頰上親了一口。
之後又低頭繼續翻畫冊,為沈清慈介紹,“你看,這就是我的寶貝小馬,就是把我甩下去的那一匹,是不是很漂亮?”
沈清慈是門外漢,不懂一匹馬怎麼樣長才叫做漂亮,也沒虛偽回應,如實說:“看著有點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