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慕,我一直當你是朋友,而我的母親又因為難産很早去世了。”祁非勾唇,臉上的陰鬱淡去,換上了一副放鬆的表情,“所以你媽請求我幫助你的時候,我答應了。”
“你有一個好媽媽。人終有一天會淡忘眼下最痛苦的記憶。而這一段時間,你媽媽給你留了三年。”
“不過你放心,這樣的三年,我從來沒有想要和你就這樣繼續下去……家族榮譽是我的宿命,我既然享受了祁家祖祖輩輩打下來的榮華富貴,這就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
“如果未來還有可能………”
在漫長的沉默裡,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祁非的心裡想了些什麼。
他只是望著燭慕,滿溢的愛意融化在眼底,隱藏在冷漠如同冰面的目光下。
“希望我們依然是朋友。”
“這一次,也該輪到我提了吧。”
“燭慕,我們……”
祁非深深吸了一口氣,肺裡像是插了一根冰刃,讓他呼吸十分困難。
就連很輕很輕的三個字,也滯澀在喉間怎麼也傾吐不出。
反倒是心痛難忍,攪得四肢冰冷麻木,在十月的天裡如墜冰窖。
幸好燭慕突兀地說了一句:
“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祁非暫時鬆了心頭緊繃的弦,說:“……你說。”
隨即便聽他問:“為什麼你要喝三年的綠茶?”
“……”
“祁非。”燭慕嘆了口氣,“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對你的感情,是出於對你多年照顧的感激,還是發自內心的愛。”
“……”
祁非很想問他得到了什麼結果,但不知道答案總比得到不想要的答案要好一點吧。
他於是緘默不語。
燭慕拾起一朵枯萎的欒花,遞到他面前。又在祁非下意識伸手接過前制止了他。
他順著祁非臉頰的弧度慢慢舉起整朵花,直到遮住了祁非那過分濃烈的目光。
向下的嘴角終於避開說謊的眼睛,出現了不一樣的哀傷神情。
“我想,愛應該要大於感激吧,因為我想象不出我離開你之後的生活。我……不想失去你。”
即使我們的開始是由無數個謊言堆砌起來的,但我已放不開手。
祁非嘴唇微顫,震驚到小口小口地抽氣,利用冰冷的空氣來撫平內心的躁動。
他猛地抬手,用力鉗住燭慕的手腕,下拉,再次暴露出如炬的目光:“你……說什麼?”
燭慕輕聲,又極具誘惑力地問:“你還想和我永遠在一起嗎?”
“……”祁非咬著牙,“燭慕,不要可憐我。比起被你可憐,我寧願………”
他的話停頓在了唇舌交纏間,視線再度被枯萎的花身擋了去。呆愣之間,竟然放任了對方一寸一寸地入侵雄獅的領土。
漂亮的深色瞳孔睜得大大的,倒映出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燭慕在他下唇咬了一口,感受到血腥味在唇與唇之間傳遞,隨即輕笑了一下。
“這樣呢?也還覺得我是在可憐你嗎?”
“還是……”燭慕揚了揚唇,“算我強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