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他伸手去夠先前扔給祁佑辰的那一壺,在即將要夠到的時候,眼前閃過一襲青色,是祁佑辰伸出手拿走了。
“沒用的,不醉人,更醉不了心”
聲音淡雅低沉,隨著清風圍繞在他耳邊,久久無法遠去。
他垂首掩住了眸子裡的神情,喃喃低語,“大典,大婚,我為之謀劃許久,如今事成,我有什麼可後悔?”
他彷彿被施了什麼魔法,定在那裡紋絲未動,東風拂過,凝住的空氣裡只剩下被風浮動了的衣袍簌簌作響聲。
祁佑辰緩緩抬眸,卻望向了遠處一棵遮天的榕樹,繁複錯節的枝幹旁,只剩一抹纖瘦的白色背影,是南姝。
月色下,那雙如皎月的眸子閃過絲絲無奈,許久,也僅僅只有一句輕嘆!
他不便評價,更不會去問他的用意,因為祁長司的路本就不同於常人,帝王之路恢宏高遠,但也孤獨寒冷。
似乎過了許久,祁長司才緩緩開口,聲音有些艱澀,“你呢?你這邊是何計劃?”
祁佑辰知曉他是指目前的形勢,眼裡恢復了以往的淡漠,只單單一個字。“等”
祁長司不解,“為何要等?”
祁佑辰那雙薄情的鳳眸裡劃過冷意,“西雅和伊文軻都在我手裡,別說西雅了,單憑藉伊文軻與羌王達閔的交情,你猜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若是對論戰場上的形勢敏感他自是不如祁佑辰的,如今聽他這般說,祁長司訝然,“你的意思,達閔會談和?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至於談和……”祁佑辰緩緩眯下了眼眸,幽深的瞳孔盡覆寒霜。
“報——”夜色盡頭,小六子打馬疾馳。
轉眼來了跟前,拉韁停馬一氣呵成。
“啟稟都督,胡羌來使此時正在城外,要求面見都督”
祁佑辰並沒有一絲意外,冷冷的勾起唇角,“告訴他,帶足了誠意再來”
“是!”小六子如一道疾風消失在夜空。
“何意?”祁長司不明
而祁佑辰則是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意,“明日便知曉”
翌日,日子初進入六月天,不知怎地竟響起了蟬鳴,一聲聲聽得人好不心煩。
主帥營帳外,剛進入辰時,“報——”小六子稟報
“進”
小六子掀簾而入,“啟稟都督,達閔與他的副將石鍾炘在城門外等候”
案桌前,祁佑辰執筆的手微頓,淡淡,“就兩人?”
“是,就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