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威脅人嗎?”彌曉叫道。
師姐道:“彌曉,剛才我說什麼來著?”
彌曉於是憤憤地住口了。師姐轉向謝真,說:“此事我們自會處理,還望道友不要……叫其他人知道。”
她面色尷尬,似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彌曉小聲道:“師姐,你錢帶夠了嗎?”
“……”師姐咬牙道:“你現在倒是想起來這個了?”
彌曉摸了摸鼻子:“我就是想,要是能拿到寶珠,也不用在乎這個了……”
長明一直面無表情地聽著她們講話,聞言道:“不讓別人知道,這事不難。賠人家魚的錢也可以替你們出了,只有一個條件。”
師姐警覺道:“什麼條件?先說好,船是不能讓給你們的。”
“也不用讓。”長明道,“今晚載我們進沼,找到地方就下船,你們自去找你們的松花忽律,互不幹涉,明晚再回來接人。如何?”
師姐愕然道:“你們不是為松花忽律來的?”
長明:“不是。尋訪古跡,恰逢其會而已。”
白沙沼中除了平日裡漁人採藥,確也會有修士在其中尋找前人留下的舊跡,蓋因傳言中此處古時曾有修士在其中隱居,如今舊跡紛紛沉入水底,沼中依然時有前人遺物被發現。長明這麼說,也是事出有因。
師姐露出猶豫之色,彌曉卻在一旁質疑道:“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非得趕著今天進去?”
長明:“今天不去,難道要等喬杭把這裡鬧得天翻地覆之後再去?”
彌曉頓時同仇敵愾起來:“也是!那家夥一看就想搞事!”
“稍等,”師姐最後道,“請容我們商量一番。”
她拉著彌曉去一旁小聲說話了,也不知道是太沒出門經驗還是怎樣,連個隔音的屏障都沒設,他們還是能依稀聽到。
謝真嘆了口氣,想走遠點吧,又覺得沒什麼意義。那師姐妹說話間也沒什麼值得一提的內容,不過就是討論他們兩個可不可信而已。
“我看也不是不行。”彌曉低聲說,“等到進去了,萬一發現他們不是好人,把船一翻,大家各自跑路就完事了。”
師姐憂慮道:“與他們同行,終究是個變數。”
“我看把他們留在這邊才危險。”彌曉頭頭是道地說,“萬一我們前腳進去,他們後腳去找喬杭來堵我們怎麼辦?現在又打不過,照他們說的,我們一起進去,還能比他們先回來些,要跑要留都方便……”
兩人嘰嘰咕咕地說了一會,師姐返身回來,又和長明商議片刻,這事就這麼定了。離天黑還有一會功夫,採藥少年去準備魚船,問他們:“幾位,進船屋裡等麼?”
謝真看那船屋也不大,便道:“我們就在岸上吧。”
彌曉瞥了他一眼,那表情寫著“我還不想跟你們一塊呢”,一轉身和採藥少年一同上了船板:“我去跟你看船!”
少年默默地取下鬥笠,跟她一起走了。那師姐留下來和他們一起等,舉止間仍然略帶防備。她問:“還沒問過兩位道友,師出何處?”
謝真:“我們是燕鄉散修,從輕雲舟市出來的。”
他的語氣十分理所當然,彷彿篤定對方不可能不知道“輕雲舟市”這個名字一樣。師姐聽了有一瞬間的茫然,眨了眨眼睛,才道:“……久仰久仰。我叫彌雁,兩位怎麼稱呼?”
“我姓齊。”長明冷冰冰地說。
謝真:“嗯……我姓花。他是我師弟。”
彌雁點點頭,遲疑了一下,才道:“”我們確實是鐘溪派弟子,不過,花道友是如何看出來的?”
“在古書上讀到過,鐘溪弟子隨身戴一支藥草在身上,就這麼隨便一猜。”謝真道,“沒想到還真中了。”
彌雁嘆了口氣:“原來如此。不瞞你說,雖然我也聽說我們祖上曾經也是大門派,可如今……總之,實在有些無法想象。”
謝真:“道友這是第一次出遠門嗎?”
看著就像,不然她也該對如今仙門中的各門各派有點瞭解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