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繹明顯在不滿:“北京那次以後你就沒在我面前喝過酒。”
“你以為是我生日那次我喝了啊。”丁栩可翻了翻眼睛,想到了就說。
方繹不說話了,臉色嚇人。
半分鐘裡生氣的和哄人的就掉了個個,丁栩可立刻笑著,要和方繹講和,手也撫上了他的肩膀,說:“那我們也帶瓶酒出去喝?”
“你又不喝,”方繹說,“而且我也不想喝。”
還挺難搞的,丁栩可腹誹。
“那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了吧,明天一早你就走了,好不容易來趟巴黎,都在這一條街上待著了太虧了。”
方繹嘴角動了動,做出判斷:“轉移話題。”
丁栩可翻了白眼,捏了捏方繹的肩膀:“不是你說要什麼都跟我說嗎?在這裡再待一個晚上啥也說不了。”
方繹“嗯”了一聲表示同意,又花了幾秒反省了一下自己,微笑著說,“你說的對。”
丁栩可要往外走:“那我回房間換衣服。”
方繹叫住了他:“穿我的就是了。”他走去衣帽間,拿了套他的帽衫和休閑褲出來,遞給了等著他的丁栩可。
丁栩可接住了,認出是方繹常穿的那套海軍藍色的,胸口有他美國大學快艇隊的名字。他點點頭,轉過身換上了身,方繹比他略大半碼,穿上了整個人都要掉進去似的。他再次整個人都是方繹的味道。
方繹在桌前收拾外賣,丁栩可不想把身上新換的衣服沾上味道,就沒幫忙。
他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又走到窗邊趴在窗臺上——午餐會結束,音樂也停止了,還有幾個穿西裝的男士和穿花裙的女士在談話,酒店服務生在後面收拾餐具。
春天巴黎的天黑得仍然早,近五點天色就遠沒有一小時前那麼光亮,小庭院現在也被一片陰影籠罩。住在這酒店一個多月了,他總是早出晚歸,沒什麼時間和機會觀察周圍。
他看得出神,直到方繹的身影突然靠近了他,他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方繹伸出胳膊,開啟窗欞的護鎖,原來他只是來開窗戶的,他說道:“房間裡有吃的味道,通通風。”
“哦。”丁栩可點點頭,視線回到沒有玻璃遮攔的窗外風景時,頭頂被親了一下。
方繹身影投下來的時候,丁栩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的時候他一絲恍惚——這樣的自然微小的親暱與溫存,他十九歲的時候想要的是不是就是這些?甚至他二十八歲的時候想要的是不是還是這些?
當然除此之外,他還渴望過更宏大的東西:認可,尊重,理解,和愛……
他以為他都不曾完全得到過,他懊悔過,絕望過,自憐自艾過。但在這一秒鐘,他好像有頭頂的這輕輕的一吻就足夠了。
可它是怎麼平淡地就發生在他身上了?幾天前方繹還是老死不相往來的前任,難道昨晚他們睡過以後,一切就可以推倒重來嗎?
他有點不認識現在的方繹,也不瞭解現在的自己。
方繹看丁栩可在出神,撥了撥他的劉海,輕聲說道:“現在走嗎?”
丁栩可仰頭看著方繹,他的凝視沒有洩露一點他心裡的迷惘,是不可動搖的,毫不躲閃的,好像在試試方繹敢不敢吻他。
方繹看了他很久,最後碰了碰他的臉,問道:“嗯?”
丁栩可乖乖站起來,拿上了房卡手機,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拿口罩和帽子,然後向門口走去。
方繹走得比丁栩可稍微慢一點,這樣就能從後面看著丁栩可,看他的穿著自己的衣服走路,想象著昨天自己觸控過的他的身體部位和自己的衣服觸碰摩擦。
他不自禁地想笑,他知道自己現在就是丁栩可說的“心裡可美”了。
他們穿過已經空曠的露天院落,走到通往大街的石門,在門廊前丁栩可的腳步停了停。剛被拍到的那段時間門口有不少粉絲等待,近期已經很少看到,只是偶爾上下班的時候還是會碰到鏡頭。
方繹往前走了兩步,往左右都看了看,回頭對著丁栩可,說道:“沒事,我看過了。”然後又伸手把他的兜帽戴上了。
丁栩可調整了一下頭發,輕輕“嗯”了一聲,就跟著方繹走了出去。
日照消失後,四周恢複了春日的清冷,方繹的衣服很溫暖,像帶著他的體溫似的,他把手往袖子裡又縮了縮,看著方繹問道:“我們去哪兒?”
“你們都去哪兒喝酒的?”
“你認真的啊?”丁栩可笑著撞他一下,“行,我帶路。”
快完結了,捨不得小方小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