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和閔子初分手後,丁栩可把這段情事向一個信任的同專業學姐傾訴,學姐見多識廣,沒當多大一回事,還因為知道他喜歡看電影,說有法子給他散散心,就這樣帶著他,在一個溫暖的春日走進了“午後”。
從此改變了他的一生,也算一種機緣巧合。
然而在幾年後,距離現在的五年前,丁栩可在看到閔子初在朋友圈發的結婚照時,心裡還是冒出壓制不住的嫌惡來。
他的新娘自然不是當初學校裡的女生,丁栩可也已經是個小有名氣的明星,他還是想都沒想,按下了“刪除好友”。
直到兩個月前,當初那位開導他的學姐一直和他保有聯系,給他轉發了一張朋友圈的截圖,竟是閔子初的賬號用第一人稱講述自己是gay、騙婚、現在和男人出軌的自白。
丁栩可心裡一震,等了一個多星期,想是最激烈的矛盾也有了暫時的平息,重新加回了閔子初的好友,瞭解了大概情況後,問他願不願意見面來聊聊。
丁栩可替閔子初擰開氣泡水的瓶蓋,他看著閔子初一直握著,手心被冰了好久都忘了松開。
閔子初嘆口氣,喝了幾口飲料才緩過來些。
之後他斷斷續續地講述他和丁栩可之後的那個女友相處了一年多也分手了,畢業後他開始做外貿工作,和相親的女朋友結婚,很快就做了一個男孩的父親。
他形容那段時間像在趕什麼deadine一樣,完成一個一個要打卡的任務。他本來就是個體育生,沒有太多彎彎繞的心理活動,也不會午夜夢回挖掘自己壓抑的內心,只是感到被生活推著走。
他早就發現被丁栩可刪了好友,也推斷的出丁栩可的想法。可那時要他承認自己是同性騙婚,他會不屑地反駁,他談過女友,現在也有了孩子,算哪門子騙婚?
一年前,閔子初應酬時認識了一個剛畢業的年輕小夥子,對方初生牛犢,作風大膽,相識後很快對閔子初主動進攻。從以為對方在鬧著玩,到深埋的慾望被勾引抬頭,事情逐漸走向不可控,也不過就半年時間。
一個深夜他回家,坐在兒子床邊看著他的睡顏,萬箭穿心,他走到臥室叫醒了妻子。
“然後就是這樣了,她讓我發的那條朋友圈,我淨身出戶,和那個男孩其實也沒什麼結果,也斷了,不過還是慶幸自己最後說了實話。”閔子初說完,癱坐在地,臉上確有坦白後的釋懷。
丁栩可想安慰他,卻也的確不齒閔子初在婚姻裡的行跡,不過他還是公正地說:“是,就是發現你直面你自己了,所以我才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是很感謝你還願意跟我聯系,還是在家裡見我。”閔子初低聲說。
“實話實說,”丁栩可翻了翻眼睛,“其他地方,我不太方便。”
閔子初笑了一下,明顯輕鬆了些許心情,坐起來了點嘆道:“確實啊!大明星了啊!”
丁栩可做了個自得的表情配合他,兩個人對視以後又一起笑得彎了腰。
“怎麼說,到底怎麼當上的大明星?我還記得第一次在微博上看到你在演戲,目瞪口呆。”
丁栩可沒立刻應答,他垂下眼皮,又轉頭看了看放在吧臺上的那本青綠色封皮的劇本。
丁栩可問閔子初:“你看的我第一部戲是什麼?”
“《月劍歌》!”閔子初幹脆答道,“我記得特別清楚,那年太火了。我陪我老婆…前妻看的,我和她說你是我大學同學來著。”他又無奈笑笑。
丁栩可沒在意,說:“我出道的那部劇是我大四時候抽空拍的,叫《青春不覺曉》,不知道你聽過沒。”
“當然啊,發現你成明星以後我就把你履歷都搜了一遍。”閔子初說,“不過大四的時候?完全沒感覺你已經在拍戲了。”
“嗯。”丁栩可應了一聲,也沒解釋他大四怎麼不在忙畢業、實習、找工作,反而去拍戲了。
他低頭想喝一口咖啡,發現已見杯底,便站起身往吧臺走。他放下杯子,去拿咖啡壺準備重新手沖一杯咖啡,說道:“我大三的時候就簽了公司,是一個導演推薦我去的,叫藺驍,你可能聽說過。”
閔子初發出驚詫聲:“我認識啊,誰不認識他嗎?”
藺驍雖然不是什麼商業大導,但幾部作品讓他成為歐洲電影節常客,在媒體也是搏足版面,算是家喻戶曉了,他自然認識。
“其實他是我爸媽的大學同學。我小學畢業那年,我們一家去美國旅遊,我爸媽主要去見他們旅美的同學們。在紐約的時候,我爸的同學說起他們同專業有個人轉行做導演了,就是藺驍,說他在拍不入流的片子,語氣是很戲謔的。我爸媽那種知識分子,要是來美國,都是有大好前程的,所以他們都有笑他不務正業的意思。後來他們就帶我去了片場,在唐人街拍的,藺驍一見我就很喜歡我,試了我幾句英語,就問我爸媽能不能讓我客串一個角色,就七八個鏡頭。”
“你爸媽同意了?”
“他們開始是有點猶豫的。因為我小時候長得好看,有人建議過當童星,但我爸媽完全沒往哪裡想。不過當時正好第二天我爸媽和朋友有計劃,不方便帶小孩,藺驍又說電影幾乎是純英語的,他們覺得也挺鍛煉我的,就這樣把我扔在了片場一整天。”丁栩可轉動手腕,讓水壺裡的熱水流下來。
閔子初嘆道:“果然明星都是這樣意外出道的。”
“後來我爸媽會萬分後悔這個隨便的決定。”丁栩可說。
因為有回憶的原因這兩章都有些粗長,感謝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