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僅供懷念
今年秋天第一個臺風在浙江登陸後的一天後，它就靈巧地繞過了上海結界，在海面上減弱成熱帶風暴，最後消弭在大洋裡。
然而屬於粉圈的臺風在網路上是進行時。
丁栩可在北京的活動結束，和秦致cp的熱度不降反升，他們倆之前在《我本閃耀》劇組的花絮影片也被翻了出來，收獲了遲來的意想不到的關注。
至於他們早年在《青春不覺曉》裡的合作，雖然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對手戲，但提供給了各大剪刀手海量的剪輯素材，帶故事線的cp影片紛紛登上影片網站的熱門。
《我本閃耀》片方當然對這樣的天然預熱樂見其成，抓住這個機會放了一版片花，資料漲勢也頗為喜人。
等丁栩可在北京的工作結束，回到上海的時候，他發現遲來的秋天還是無可避免得降臨了。
他清晨起床拉開窗簾，天是藍的，陽光看起來也是暖的，開著的窗戶送進來的風卻洩露轉涼的秘密。
吃了早餐，秋日陽光撒進客廳，把屋子又漸漸烘熱起來。他穿著白色長袖居家服和軟綿綿的格子長褲，喝著咖啡慢吞吞地拆房間的三個紙箱子——應珈給他放了兩天假，他決定好好利用這寶貴的時間。
因為他本身也很少住自己公寓，把東西放回原來位置也沒什麼麻煩，幾件換洗的t恤衫捲起來放進抽屜，馬克杯清洗後放回餐櫃，牙刷和毛巾直接扔掉。真的處理起來幾乎沒花多少時間。
而應珈的給他放假的本意正安靜地躺在餐廳的白色吧臺上，那是本綠色暗紋封皮的劇本，標題是“不晚暫定）”，導演的名字寫著“藺驍”。
丁栩可還沒能完成第一次閱讀。
丁栩可把兩個空箱子折成紙板的時候，管家在門禁平板上告訴他預約的客人已經上樓了。他把拖鞋拿好放在門口，把吧臺上吃完的餐具放進洗碗機，合上他終於又多看了幾頁的劇本。
他在聽見電梯聲時就開啟了防盜門，他住的公寓電梯入戶，幾乎一推開門就看到了來人——閔子初倒是被嚇了一跳，繼而自嘲地一笑：“我出電梯還想找你的房間號，沒想到就一間。”
丁栩可也笑了笑，側身讓閔子初進屋來。
近十年過去，閔子初身上還是有不小變化。
他念書的時候是國家二級籃球運動員，一身腱子肉，膚色健康。現在身材早就沒那麼健美了，不過還好沒發胖，只是看出來掉了很多肌肉，人也沒那般神采奕奕了。
他把外套掛在門口，這下是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眼睛彎成丁栩可熟悉的弧度：“最近才重新開始健身。”
丁栩可還是喜歡他的坦誠，遞給他一杯氣泡水，說：“比上次看到你照片精神多了。”
閔子初接了過來，為了緩解剛見面的尷尬，他站在玄關處環顧丁栩可的公寓，感嘆道：“我真的到明星的家了嗎？”
丁栩可和他站到一起，也抬頭觀察了一下被收拾了一上午還是了無生氣的屋子，說：“也不過如此是吧？”
閔子初搖搖頭，想說幾句贊他的話又沒說出來。
丁栩可看他不安，說道：“別這樣，我也挺緊張的，我也是第一次這麼見前男友。”
閔子初頗為無奈地說：“我現在沒什麼接受不了的了，從我決定離婚以後，生活就像脫韁了一樣。”
“做對的事總是很難的。”丁栩可送他一個安慰的微笑，拍拍他的肩，讓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丁栩可自己拿了個墊子坐在另一邊的地毯上，手裡捧著沒喝完的咖啡。
閔子初低頭重重地呼吸了幾下，重新抬起頭看著丁栩可，下定決心了才說：“很感謝你還願意見我。”
丁栩可看他惴惴不安，便安慰似地搖了搖頭。
閔子初得到了鼓勵似的，解釋道：“我知道你之前把我刪了是因為我結婚了。我不是說你還對我…...我還沒不要臉到那個地步。我知道是因為你看不起我，我不誠實。說實話我那時候挺生氣的，我在你之後就交過女朋友，你憑什麼覺得我人品有問題。”
丁栩可聽他說起陳年舊事，沒忍住笑了笑。
閔子初停了下來，短促地嘆了口氣：“我知道我知道，那時候分手你就挺嫌棄我。我確實，從來沒告訴過我任何一個前女友，包括，我前妻，我……也喜歡男的。漸漸的，我把自己都洗腦成功了，我對自己說，男人嘛，年輕的時候嘗試，走了彎路罷了。我總歸還是要回到，我應該走的那條路——成家立業，結婚生子。有些東西，真的騙著別人，把自己都騙了。”閔子初有點說不下去了。
丁栩可和閔子初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很俗套。
那是丁栩可大一開學伊始，共同朋友的生日宴會。丁栩可到得晚一點，進包間時氣氛已十分歡脫，每個人都酒酣耳熱。
壽星是個愛交際的富二代學長，叫來的人各個都是有點說法。
丁栩可一眼看過去，就注意到在搖色盅的閔子初，他穿一件簡單的黑白相間背心，短袖卷邊露出健康強壯的手臂肌肉，頭發短而發亮，正神情篤信地和人叫數字。
丁栩可向壽星打招呼，送上禮物後坐在了閔子初對角線的位置，隔了一整張堆滿小食和啤酒的桌子。
丁栩可是鮮嫩學弟，雖然唱得不咋地，仍舊是男女對唱的熱門人選。他幾首經典曲目唱完，放下麥克風喝口酒喘氣的間隙，抬頭和閔子初對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