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看了看坐在對面做針線的春桃,壓低聲音道:“老爺本來是這個意思,不過,不過聽三爺說,有人接觸花家大爺,也就是珍珠親哥哥,這些人給他錢財讓他從珍珠處打聽府裡的事情,而且不論事情大小,都給錢。另外,鴛鴦姑娘想起前幾日寶二爺打聽老太太屋內是否有二爺手令的事情,當時鴛鴦姑娘沒在意,以為寶二爺淘氣就沒放在心裡,聽了三爺的話猛然間想起可能與珍珠有關,二爺經不住打就說了出來,這件事還真是和珍珠有關,不過不是她問的,是寶二爺去花家吃酒的時候花家大爺問的...”
周瑞家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聽不見了。
賈琦猛地站起了,幾步走到門口,大聲喊道:“去將賈福喊來。”
周瑞家一怔。
隔了一會兒,李嬤嬤親自領著賈福進來。
賈琦直接道:“你領一隊親兵去榮禧堂,將那個叫襲人的丫頭給帶到東跨院去,還有,命人將那個花家全部抓進軍營,此事讓環兒領你們去。”
說完,轉身望向周瑞家,“伱領著他們去榮禧堂。”
周瑞家嚇得慌忙說道:“奴婢這就去。”
看著幾人消失在風雪中的身影,賈琦眼睛中露出一絲迷惘。
....
“哼,都是你這個蠢婦寵溺的,若是累的闔家...嗨!”
賈政說到一半,嘆了口氣,終是說不出口了。
王夫人早已哭的什麼一樣,也不敢上前看寶玉,只能站著領罪。
賈母靜靜地坐著,這件事,真的是太大了,大到了她也不能護著寶玉了,竟然有人透過寶玉打起了賈琦手令的主意,這太驚人了,寶玉也太沒個規矩了,這種家族的辛密他竟也能替外人來打探。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接著是婆子丫鬟的驚叫聲,賈政轉頭呵斥道:“閉嘴,再有喧譁的,立刻拉出去打死!打死!”
話音剛落,周瑞家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賈福和兩個帶刀的親兵。
“老太太,二爺命我將叫襲人的丫頭帶到東跨院去。”
賈福瞥了一眼跪倒在地的襲人,對賈母行禮道。
賈母愣了一下,眼神瞬間凌厲。
賈福會意,一揮手,身後兩個親兵撲上來按住襲人的胳膊便往外拖。
襲人大驚,“太太救我,救我,寶二爺,寶二爺,啊!”
呼喊聲變成了慘叫聲,一名親兵一記耳光狠狠落在她的臉上,頓時頭一歪,兩顆牙齒飛了出來,左側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起,口鼻有鮮血溢位,看的賈政眉頭一皺,又瞥見賈母陰沉的臉,嘆了口氣。
旁邊的寶玉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忽然瞥見一旁盯著自己的賈政,猛然感覺屁股火辣辣的疼痛,立刻偃旗息鼓了。
賈福:“還請三爺走一趟。”
“環兒又怎麼了?”
賈政一驚。
趙姨娘一把將賈環摟在懷中,惡狠狠地盯著賈福。
忽然,只見賈母想到了什麼,直接道:“去吧。”
賈福立馬拉著賈環走了。
“你管教兒子也為的是光宗耀祖,我以後不管了。另外,寶玉屋內的人全部換掉,嗯...將麝月留下吧。我累了,鴛鴦,咱們走。”
賈母疲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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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寶玉傷心痛哭之時,和寧榮街相隔兩條街的公侯街上站滿了銳士營的軍卒,足有數千人之多。
隆武帝的旨意已經到了,‘攻破睿親王府,阻擋者殺無赦!’,這讓趙瑄有些猶豫,他接到的軍令是圍住睿親王府,不允許任何一人進出,另外,睿親王不僅是宗室親王,更是內閣大臣,還有府中的王妃、世子等人都是身份尊貴之人,如果真傷了他們,一旦太后知道了,或者內閣後悔了,那就會給賈琦帶來天大的麻煩。
蘇培盛快步走到趙瑄面前,低聲道:“趙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此事陛下已經下了旨意,況且,劉恭和西梁王之間的仇恨你也是知道,如不快刀斬亂麻斬掉這個禍根,一旦太后知道了就晚了。放心,內閣已經下定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