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瑞雪的到來,讓李蟲兒和高無忌等人都特意放下手中活,一同陪她前往走馬幫去見劉開。可到了走馬幫,幾人卻被告知劉開與幾位堂主此刻都不在幫中,他們一大早便去了靠河幫與人商討事宜,應該不久便歸。
因為是熟人,走馬幫的人也不怠慢,特意給幾人招呼了茶水,讓他們邊喝茶邊等待。幾人只好閒聊以打發時間,可既然來到平安碼頭,那話題自然少不了平安碼頭上發生過的事。
聊到中途,李蟲兒繪聲繪色道:“蕭少爺,這一個月來發生的事簡直讓人看傻了眼!我們原以為五湖幫衰落了,其他各幫派不再遭受打壓,應該都會有所起勢,很大可能會回到以前那種均衡的局面下去,若說非要有人來當這碼頭扛把子,我們心裡也都支援劉幫主!可誰料到,那個勞什子揚州幫突然兵強馬壯了起來,便連先前一直默默無聞的靠河幫也像吃了猛藥一般莫名威風了起來,他們兩大幫都不知道從哪裡招攬了許多江湖異士,武藝一個比一個了得,兩幫人也在暗相較勁,如今的平安碼頭白日裡雖平靜,可一到了晚上那簡直就是風起雲湧!”
蕭瑞雪聽得有趣,抿了口茶,笑道:“想不到這短短光景,平安碼頭就發生了這許多事啊!那走馬幫形勢如何,劉幫主就沒招兵買馬?”
“當然有!劉幫主一直就很看重無忌,之前還想拉他入幫,可是無忌這廝死活不肯答應!”
蕭瑞雪不禁看向一旁的高無忌,笑問:“高無忌,那你為何不肯答應?”
高無忌見蕭瑞雪看向自己,只將自己的坐姿擺正了一些,道:“碼頭上的人整日裡鬥來鬥去,無非都因那點蠅頭小利,我覺得沒甚意思!”
“無忌,你這人太清高了,何謂蠅頭小利,那些幫派中人哪個掙的銀子不比我們多?再說了,劉幫主為人講義氣,加入走馬幫對你也沒任何壞處啊!”李蟲兒的語氣中帶著不解,顯然因為此事他跟高無忌沒少理論。
“蟲兒,我不想跟你爭!”高無忌的語氣略顯不耐煩。
一向沉默寡言的矮虎此時怕二人鬧矛盾,忙開口道:“好了,蟲兒,別再提此事了,無忌自有無忌的想法!”
蕭瑞雪也勸解道:“對,別因些許小事傷了兄弟和氣!”
李蟲兒見二人都這麼說,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禁點了點頭。他看了高無忌一眼,卻發現高無忌也在看他,二人忍不住相視一笑,些許矛盾煙消雲散。
蕭瑞雪此時又想起一個人,她咬牙切齒道:“對了,李蟲兒,那五湖幫近況如何?上回我等入獄全因葉奉來那廝惡意陷害,若有機會,我非得與那廝當面較量較量不可!”
李蟲兒的神色微微一楞,接著表情變得有些奇怪,看得蕭瑞雪十分莫名。
“蕭少爺,其實我們大家都恨葉奉來,也都想出這口惡氣,只是我們恐怕都沒得機會了!”
“為何?”
“因為葉奉來死了!”
“死了?”蕭瑞雪眼睛瞪得老大,這訊息對她而言算不上晴天霹靂,但也著實讓她震驚:“他何時死的,又因何死的?”
“其實也沒多久,就在上回我們一起喝酒的那天晚上,是讓靠河幫的人打死的。”
蕭瑞雪心裡有絲異樣,那是一種你想打人可還沒出拳對方卻早已倒下的感覺,總之讓人很不痛快:”“能否說說來龍去脈?”
高無忌這時開口:“來龍去脈倒也簡單,那晚我恰好在碼頭,從頭到尾目睹了一切。五湖幫自從衰落後,許多的買賣都被靠河幫給搶了去,葉奉來那晚終於忍不住發作,帶著人上靠河幫挑釁,可怎料卻沒敵得過人家一個堂主。後來葉奉來見勢不妙,便跪地討饒,可對方不依不饒的,將他按在地上追打,我當時瞧得真切,葉奉來當時連吐幾口鮮血,沒多久便一命嗚呼了!而且他的屍體還被扔下了河,五湖幫餘眾連夜打撈才將他的屍體撈回來,而今也早已將他下葬了!”
聽聞有死人之事,雲兒和陸紫萱的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
“這麼狠?”蕭瑞雪也甚為驚訝,她記起自己與靠河幫幫主季海還有過一面之緣,當時覺得此人說話彬彬有禮,態度和善,沒料到其手下人做事如此歹毒。
“那官府對於此事作何處理?”
李蟲兒接過話題:“這事說來也怪!葉奉來平常肯定沒少打點官府,他家中妻兒第二天還去報了官,可官府對此卻不了了之,甚至都沒派個衙役前來過問一下。想必是葉奉來平時惡事做盡,連官府都厭惡他了!”李蟲兒顯然把這件事的原因推給了惡有惡報。
蕭瑞雪心中卻不這麼想,她想到的是靠河幫必有厲害的後臺,甚至事先就沒擔心過官府會追究,否則眾目睽睽之下打死了人,即便出於失手,首當其衝表現出來的應該是慌張而不是又當眾拋屍入河。這樣殺人辱屍的目的是什麼?恐怕還有一層殺雞儆猴的意思在裡邊,猴子指的自然便是平安碼頭上的其他幫派。
不過這些東西跟自己也沒多大關係,蕭瑞雪除了心中有一絲不能當面報復葉奉來的遺憾,也就不再繼續往深究,若說此事唯一能讓她記住的,那便是往後若是不得不與靠河幫做買賣,那也一定要提防季海這個人。
正思索間,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與說話聲,看樣子應該是劉開帶著幾位堂主回來了。
“大哥,那季海也太霸道了,甚至比之前的葉奉來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我們走馬幫而今也不再是軟柿子,兄弟們覺得不必理會他今日所言!”
“是啊,大哥千萬別被葉奉來之事給嚇著了,他那是不得人心才會有此下場,我等兄弟始終會堅定地支援大哥!”
“哎,幾位兄弟稍安勿躁,今日之事我們稍後再細細討論!剛剛我聽聞蕭家四少爺來找我,此人與我有些交情,想必也是為談買賣之事而來,我萬不可怠慢人家,你們就暫且各做各的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