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會這樣,下次說什麼也不唱曲了,這喪門星的名頭怕是去不掉了,你那鎮撫司衙門,冤魂長嗟嘆,每次去都是陰冷陰冷的。”黃豔娘點了點頭,她得去南鎮撫司接受調查,說明情況。
楊翰有些好奇的問道:“這次老趙家,出了多少銀錢請動了黃姑娘?”
“三千兩。”黃豔娘笑著說道。
楊翰點頭說道:“嗯,帶走吧。”
這賣命錢,可真的不便宜。
“楊指揮,人都抓齊了,一個不差。”一個緹騎終於回來了,堵在密道里的用煙燻就是,至於秦淮河上的船,還沒開船就被戰座船給堵了。
又是一次完美的抓捕行動。
李賢、徐承宗和楊翰坐在這一片狼藉唯一完好的桌子前,就這麼坐著,誰都沒說話。
徐承宗無奈的看著這七星樓,他的煙雲樓主樓加四方,一共才五座樓,這七星樓就七座,這麼好的地方,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他略顯無奈的說道:“這勢要豪右之家,就跟割韭菜,一茬接著一茬,割不完一樣。”
“怎麼就不長點記性呢?”
“陛下說不讓做,就不要做嘛,發財的機會那麼多,偏要往死路上走,非要試一試,蠢不蠢?”
徐承宗是南衙最大的勢要豪右,難免有點兔死狐悲的悲傷,他想不明白,為何這些人非要跟陛下的碰一碰,和陛下令民安的新法令行碰一碰。
陛下說什麼便是什麼就是,非要碰的頭破血流?
“三倍利,無法無天。”李賢像是在回答徐承宗的問題,又像是在回答自己。
為什麼這麼多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犯到陛下的手中?
其實就是當初胡尚書說的那七個字。
這畸零女戶是筆大買賣,哪裡有那麼容易清理?
“話說,那個案子辦不辦?”楊翰有點拿不定主意的說道。
除了這七星樓以外,今天還要辦一個案子,也和畸零女戶有關。
這案子是廣州府許氏。
許氏世代出海行商,最近緹騎們追查畸零女戶大案,這就查到了許氏的頭上。
廣州許氏和鎮江趙氏不太一樣的地方,是許氏的畸零女戶都是從海外販過來的,主打的是紅毛番的暗娼。
許氏的經營和趙氏幾無區別,都是弄幾個博愛鄉,把海上販來的女童養起來,水靈的姑娘就賣給大戶人家,稍微次一些的就做了暗娼,再差勁兒點的就賣到鄉野去給人做媳婦。
查抄了趙家,但是這許氏案辦不辦?
“琉球國王為什麼要到津口做國王?”李賢知道許氏的情況,給自己續了杯茶,滿是感慨的問道。
徐承宗回答道:“因為不對琉球郡縣制,琉球的百姓,不是大明人,所以,就是官司打到了陛下的面前,琉球王尚泰久也知道,他打不贏官司,索性就把琉球併入大明。”
“這許氏,我看還是不要辦的好。”
徐承宗態度十分鮮明,他反對查辦許氏,因為直至今日的調查之中,許氏不曾對大明女子動手,這就是許氏能活,趙氏不能活的理由。
不是許氏多麼的深明大義,只是許氏怕死。
偌大的家業,近千口的人丁,若是犯到了緹騎的手中,那幾代人的經營,都化作了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