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搓是最好的散寒方法。
他早知道薛姨媽的白皙美豔,卻沒想到這白白嫩嫩的手,竟如碧玉通透。血管可見,細膩可親,光滑似乎勝過了綢緞。
比天仙更美的玉人。
蓉哥兒輕輕感慨一聲,暗暗抱怨,寶釵還是沒能完全遺傳薛姨媽的優點。雖然寶釵也白嫩如水,可終究差了些。
難怪薛姨媽三十多歲的年紀,竟瞧不出半點的皺紋老太來。這般肌膚,如何能顯得老。
治病要緊。
手、腳、腹、背。
“蓉兒作甚。”薛姨媽怎能沒一點感覺,只是搓得手腳炙熱,卻腦袋昏沉說不出什麼話來。好一陣,昏沉的感覺才稍稍好了些,稍責怪的喚道。
“太太感覺好些了沒?”
薛姨媽睜開了眼,目前的世界不再朦朧模糊。只見著一個面上烏漆嘛黑,身上泥巴糟糟的男人緊張地看著自己。
“蓉兒?”
“太太終於醒了。”
薛姨媽低頭瞧著蓉哥兒的手竟……強提著精神,冷淡盯著蓉哥兒,道:“把手拿出去吧,我不與寶丫頭說。”
若是說昨夜清冷時,他的手是意外。這會又該怎麼算?
蓉哥兒聽了聲音,方才想起自己的手貼著薛姨媽的腹部肌膚了。這可是正經的治療手段,渾身搓熱才能快速祛除身體內的寒氣。
這法子比烤火還管用。
他沒有解釋,只看著薛姨媽氣色好轉了,忍不住勾起笑容來。細心給薛姨媽扣上衣裳襖子,又披上那邋遢破爛的大襖。
“我去給太太燒熱水。順便把幾隻鳥蛋煮熟,給太太補補身子。”蓉哥兒拍了拍身上乾透的泥巴,著這身上單薄破爛的衣裳走出棚子把前面薛姨媽昏迷時做好的泥巴碗拿進來。
“好在今兒有些陽光,雖然這裡沒照多久,倒能泥巴陰乾了。我前面想到一個法子,只要用美人蕉的葉子貼在用泥巴與草木灰做成的碗內。這樣架在火上燒,裡面水裡的鳥蛋也能煮熟,泥巴碗也沒那麼容易爆裂。”
薛姨媽愣神看著蓉哥兒臉上單純的笑容,再看著他身上為了給自己包紮傷口而僅剩的一件破爛夾襖。
他在寒風中微笑。
薛姨媽的心兒卻像是被什麼打擊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誤會蓉哥兒了,不知道再該說什麼。
蓉哥兒卻以為是薛姨媽餓了,忙笑道:“不能著急,我前面試驗過,煮這個需要時間。不然就像我晌午那般,吃了個半生不熟的鳥蛋,味道奇怪的很。”
“哦。”
“太太先喝水吧,你身邊的幾碗水,都是燒開過的。”蓉哥兒得意笑道,“有的是溫涼一點的水,有的是才燒開沒多久的。”
薛姨媽端一碗喝了。側著身子朝外面看去,只見著外面一片狼藉。不知道賈蓉做了什麼,不過想來一定是非常辛苦事情。
那地上更是碎著不少泥巴陶碗,該是蓉哥兒自個做的吧。
他只是為了給我喝一口乾淨的熱水。
再細看蓉哥兒身上……
真讓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