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也只能乾笑著稱了“是”:“都是閒話一句罷了,也是我多嘴,兩位老夫人原宥則個。”
人家祖母和太婆明顯是不愉了,眾人哪怕心裡仍有各種猜想,卻也一時間消停了下來
不過這世上也就是有這種不識相的人,就上趕著來正主兒面前陰陽怪氣了。
比如眼前這位夫人,瞧著姜柔被長平郡主喊去了說話,她身邊沒人,便不請自來了。
坐在繁漪身旁,慢條斯理搖著羅扇,一雙眼烏子十分刻薄地不停上下打量著她,最後定定落在她的肚子上,嘴角一掀:“喲,不早就流產了,這是又要唱哪出啊!”
繁漪認得她,禮部侍郎呂獻之妻,亦是李照的外甥女,隨母姓,喚清源。
她的父親是燕國公趙婧,年輕時也是赫赫有名的武將,在京中地位可比洪家。
那時候靜文郡主還未入嗣德睿太子一脈,元郡王府也不過尋常宗室,為了拉攏燕國公,老郡王便把嫡長女新惠縣主嫁給燕國公為繼室。
李清源做閨秀時,站在宗室小娘娘面前從來都是昂著下巴的。
第一次知道什麼叫收斂,應當是從五年前燕國公府世子趁先帝病重、太子根基未穩,意圖從定國公手中搶走刑部掌控權,而設計定國公開始的。
可他們哪裡是長公主的對手,不到三日功夫便要查到燕國公府頭上。
燕國公沒有辦法,只得把庶子推出去頂罪。
因為燕國公是明白人,所以哪怕當年三王奪嫡如火如荼卻從不肯插手半分。
他與先帝年少年認得,很清楚先帝爺雖留著跋扈且在奪嫡中上躥下跳十分積極的元郡王,還十分優容,美其名曰為了靜文入嗣德睿太子一脈的情分,但他已經猜測到先帝留著他的真正用意,便是要讓先帝在登基後殺雞儆猴用的!
而他這個大舅子卻還手握京都防衛的二十萬兵權,在先帝眼中便是威脅太子順利登基的一大變數,為保全族安穩,懂得的上交了虎符。
先帝滿意他的識趣,又看在趙家為朝廷征戰多年的份上,沒有揭破他。
不過至此之後燕國公府一直被華陽長公主不輕不重的打壓著,雖傷不到元氣,卻再也沒能觸及權利的中心。
而繁漪呢,既是導致李照倒臺之人,又是長公主言明要撐腰之人,對呂夫人來說,可不是新仇舊恨集於一身的仇人了?
況且,以前李照煊赫的時候,那些個親戚、與利益相關者,相互抱成團。
如今他倒臺的極其不體面,那些人時時刻刻得擔心著會不會被拖累,少不得還得被從前打壓過的門戶盯著不放了,這會子瞧她勢單力孤,可不得來尋她的晦氣麼!
無音看她神色不善,手下意識有了防備的動作。
繁漪也懶得同這種人生氣,也深刻懂得“惡人自有惡人磨”的道理,當下就決定她若干再有廢話,必然有樣學樣還回去,讓她今天好好給大夥兒免費演一場大戲。
也讓那些個蠢蠢欲動的好好看看,她慕繁漪可不是好惹的!
抬手微微一擺,阻止了她上前教呂夫人做人。
繁漪大概也猜到她要做什麼了,不過她的“怒”可不是誰都能激的起來的。
這一輩子她沒與這人打過交道,在做鬼的時候倒也在這女人府上看過笑話,有的是辦法以牙還牙。
笑色如月地看了她一眼,目色如雷雨停歇後,被溼潤空氣攏得霧靄沉沉的光線:“是呂夫人啊,到不知您從那離聽來的這種損陰德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