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漪端了藥親自喂他:“湯藥趁熱了喝才好,怎麼還小孩子氣起來。你這樣一直告假,文華殿的差事還要不要了!”
她喂一口,琰華就吃一口,清冷的眸子斜了晴雲一眼。
晴雲接收到指令,忙拽了湊在跟前的冬芮出了內室,還很貼心的把門帶上了。
冬芮:“……”什麼情況?
喂完了藥,繁漪又拿清水給他漱口,擦了嘴角,拭了手。
細緻入微。
姜大人看著老婆大人溫柔如水,就莫名心虛,嚇的話都不知道怎麼說了。
然後,十分懂事又乖巧的自己脫了衣裳,指了指結實的腰腹間:“傷口疼。”
繁漪無視他可憐兮兮的表情。
但仔細檢查了他的傷口,不免蹙眉,血紅的傷痕在他雪白的膚色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別的傷口都脫了痂,只有腰腹間的貫穿傷,癒合是癒合了,可每次好容易結起了痂就要紅腫起來。
偏這頭驢還是管不住手的,老去抓,拖拖拉拉一個月了,還是沒能痊癒。
取了琺琅描金的圓缽,挖了一指藥膏,在傷口上厚厚塗抹了一層,再覆上軟紗布纏好。
琰華僵直著身子,由著那微涼的小手慢慢地輕輕地擦過傷口,那感覺又痛,心裡又癢,冰火兩重天。
他去捉妻子的手。
被拍開了。
“手上都是藥膏呢,別鬧。”她淨了手,替丈夫穿好衣裳,“傷口疼就要乖乖吃藥,不要亂動。好了,躺下休息會兒吧!”
琰華看了眼床鋪,有些頭皮發麻。
前陣子他傷的重,沒力氣反抗,為了逃避和他說話,不是晾著他一個人睡,就是一指頭把他弄暈了。
後來好容易又精神能同她說說話了,她卻整日拿著“賢妻良母、以夫為天、相敬如賓”的面具切換自如的對著他。
叫他彷彿看到了隔壁林編修和他妻子。
林編修說一,林太太絕不說二。
林編修說今日想睡書房,林太太絕對溫柔含笑說好的,把床鋪給鋪好了,順便還要問一問:要不要把小妾洗乾淨了送過去。
他們之間有沒有情分?
相敬如賓也是情分的一種。
只是林太太同時下所有婦人一樣,並不覺得丈夫納妾有什麼不對。
即便她有獨佔丈夫的心,也絕對不敢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