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意濃像是抓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急匆匆就去祖父姚三爺那裡告狀。
姚四郎正被他訓話。
一把年紀竟被個女人擺了一道,毀了郎君的前程,被同僚看了笑話,正窩火,聽姚意濃一提繁漪,眼皮直跳:“好!你說是她算計的,這兩年我們相安無事,她閒的沒事來算計我!”
姚意濃噎住,總不能告訴父親是她想要搶慕繁漪丈夫,把人得罪了,才遭了她報復麼!
姚四郎一看她心虛的神色就知道,她定然又是做了什麼破事把人給得罪了!
這回還不及他開罵,姚勤予便跳了起來。
一巴掌扇了過去,赤紅著雙目罵道:“為什麼!還能是為什麼!還不是你這小賤人不知廉恥做下的破事引的人家來報復!從小到大我事事寵著你,竟得你這樣的回報!”
事到如今,姚四郎自然曉得兒子是冤枉的,可外頭的人不會知道,他的岳家不會知道,他的恩師、同窗也不會信。
姚四郎陰翳著面色,指了姚意濃道:“婚期之前給我老實待著,再敢惹出事來,你們母女兩全都給我滾出姚家!”
姚聞氏被丈夫的絕情鎮住,對姚意濃更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怒:“你還敢去見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麼是羞恥!你非要把你兄弟姐妹都毀了你才甘心麼!”
姚意濃又恨又怕,看著父母失望的眼神,兄弟姐妹厭惡的神色,楞在當場。
曾幾何時,她才是家裡最得寵的女兒,如今竟是人人厭棄了麼!
都是她害的!
全是慕繁漪害的!
是她毀了自己的人生!
總有一天她要加倍還給她!
明明是姚家被算計,然而為了平復繁漪的怒火,夫婦二人還得好聲好氣的去致歉,請她息怒,請她收手。
連姚三爺和姚閣老都破不開她的算計,姚家的小輩又如何是她的對手?
若是不擺低了姿態,後果,可不會只是一個兒子被貶為白身這麼簡單了。
繁漪只淡淡表示:“你們求錯人了,還是回去好好求求自己女兒,別再來招惹我。看在家父的份上,也夠容忍你們了。不過,這樣的容忍,已經徹底用完了。明白麼?”
姚聞氏恨的咬牙切齒,卻也不知到底更恨她的算計,還是更恨女兒不長進。
雲悠悠,風洌冽。
沁涼的風吹落了最後一朵桂子。
修養了十來日,除了腰腹的貫穿傷,琰華已經好了大半,能出來到外頭來稍微走動幾步。
出嫁了的姜沁月、姜沁雯,還有幾位堂兄弟姐妹也特地來探望。
儘管繁漪細緻入微的照顧著琰華的傷,人前也一如往昔親近默契,可兄弟姐妹們來來往往,總有那心思深沉的察覺出她們之間的微妙。
哪怕繁漪於外人面前再是溫婉得體,女人舒展的擔憂與剋制下的情意,終究是有所區別的。
而女人看女人,永遠有獨特的直覺。
於是繁漪便看到了有些人的眼神活泛了起來,相互間打啞謎似的看來看去。
而她只一味的“隱忍傷心”,畢竟曾經真傷心過,這種情緒還是能拿捏的寸寸到勁兒。
姜沁月因為懷著身子,便只略坐坐便回去了。
她是聰明人,沒什麼能比把日子過好、生下兒子來的重要。如今只專心養胎,誰的事都不想摻合,便是文家的人尋過去,也讓丈夫給回絕了。
大長公主的府邸,不是誰都有面子想去就去的,她倒也清靜極了。
其餘眾人便都在行雲館用了午飯。
沁雯那裡這兩個月一直雞飛狗跳的,姐妹們少不得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