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同琰華是五服內的堂兄妹,又是大夫的心態進的屋,便也沒那麼多的忌諱了。
到了床前先把了脈,又扒了琰華的衣裳檢查了傷口。
嘖嘖了兩聲:“這傷口,一點美感都沒有。破相了,不值錢了。”
聽她如此輕快的口吻談論丈夫的皮相,繁漪很無語,卻也鬆了口氣。
得神醫真傳,把握到底不一樣的。
無音把金創藥遞給她,半邊沒有帶著面具的面龐線條似乎沒有那麼的冷硬,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是鄭家的死士。”
繁漪把瓶瓶罐罐放在床頭的暖籠上:“你知道?”
無音點頭,燭光映在她銀質面具上反射起溫暖的光暈:“雲海著急尋過來,說你出事了,我去玄武湖找你,剛出北城門不久就遇上他被伏擊。方才跟了那些人的去向,確定無疑是鄭家的死士。發出命令的鄭家長房鄭明儀。”
所以,無音是讓他自己一身血回來的?
繁漪有一瞬不知道要說什麼。
一直以來,無音似乎都很嫌棄他。
“為什麼?他同鄭家何時有過正面衝突?”
姜柔拿了案上的方子看了看,又添減了些藥材:“宮裡遞了訊息出來。今日太子布了局,除掉了馮徵和王秋韻。都是德妃的人。”
繁漪明白了:“琰華在場。”
“答對了。”姜柔微微一側首,紅瑪瑙流蘇在昏暗的燭火下搖曳起一抹凌厲光暈:“似那種百年世家,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死士。即便捉到了,他們也會當場自盡。所以只能咱們自己想辦法弄死他們背後的人。”
繁漪見她眼底的戾氣,皺眉道:“動你們了?”
姜柔明豔的容色一沉:“不是動我們。是松玉。正巧那日我也在。”抬了抬右臂,“劃破了個口子。不過下手沒有那麼狠。”
繁漪想了好一會子才想起是沈松玉,定國公世子的嫡長子。
定國公這位次輔旗幟鮮明支援太子,兒女在朝中又都有不低的地位,鄭家自然心裡忌憚,但又不敢和定國公府撕破臉,便去動沈松玉,顯露一部分實力,以震懾沈家。
畢竟沈家的子女,並不是個個都有足夠的勢力應對刺客的刺殺。
即便不能改變沈家的立場,也想著讓他們不那麼全力的輔佐太子。
想來也是,姜柔夫婦身後有兩位長公主,甚至是太后也疼愛她們,鄭家的人不敢動他們的。
如今沈家有沒有震懾到,繁漪不知道,卻一定是惹到鳳梧了。
傷了姜柔,在鳳梧眼裡就是死罪,誰管你下手是輕的還是重的。
繁漪瞭然:“難怪這一次鳳梧也摻合進去了。”
姜柔奇怪道:“宮裡今日動手,他沒跟你說?”
繁漪只是澹澹垂了垂眸:“提過一些。”
姜柔睇了眼昏迷的琰華:“不過他也未必知道。皇后出身不高,孃家不得力,即便有魏首輔和舅公的支援,但上官家的實力如今也不容小覷。她們想要拉攏人,有時候少不得用些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