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覆上來。
荷回說不準是慶幸還是失落,望著他寬厚的掌心,垂了眼。
“皇爺。”不知為何,她忽然很想同他說說話。
皇帝聞言,眼底有些意外,嗯了聲,“怎麼了,不舒服?”
“不是。”荷回聞著從他身上飄過來的龍涎香,淡淡開口,“您的手上,好多繭子。”
皇帝:“平日裡要練習拳腳、刀劍和騎射,手上就留下了這些東西,弄疼你了?”
荷回搖頭。
她喜歡他手上這些輕薄的繭子,叫她總是忍不住想象,他在戰場上,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一定吃了許多苦吧。”
她又想起那回替他更衣,在他身上瞧見那些刀疤,那麼深,被砍中時,定然很疼。
似乎是未曾料到小姑娘忽然問起這個,皇帝不免微微一愣。
從小到大,他甚少得到別人的關心。
他是皇爺爺欽定的好聖孫,所以自小便必須要比別人做得好,讀書寫字、拳腳騎射,一樣都不能落下,做得好是應當的,做不好,便要受罰。
在他的記憶裡,父皇母後甚少因為他做好一件事而誇獎關心他,只是叫他自己分析不足,看下次能否做得更好些。
他已經習慣了被如此對待。
後來成為太子,再後來登基稱帝,他便成了這大周的天,天生來就該呼風喚雨,無所不能,沒人會關心天受沒受過苦。
他從未想過,頭回聽到這話,是從懷中這個小姑娘的口中。
心裡升騰起一絲陌生的暖意,將下巴抵上小姑娘的鬢角。
“嗯,應該吧,不記得了。”
荷回聽他這樣輕描淡寫地談論此事,心裡竟升起一抹憐惜之意。
太荒謬了。
她竟會對當今天子産生這種情緒,當真是吃錯藥了。
抬手摸了摸他的手,指尖輕輕在他手心的那些繭子上掃過,然而不知為何,身後的皇帝忽然呼吸加重,啞聲開口:“別動。”
荷回動作一頓,立即就感受到了身後那人的不對勁。
他們如今這樣的姿勢,身體離得極近,稍稍有什麼動靜,另一個人便能很快感知到。
荷回臉色發燙,連忙將皇帝的手鬆開。
他怎麼......
這回,她再不能像那晚那樣幫他了。
“荷回。”皇帝喚她。
荷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被他叫出來,怎麼就這樣好聽。
“嗯?”她沒有跑開。
“朕想親你。”
荷回臉紅如血,他們這個姿勢,他還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叫她怎麼招架得了。
荷回側過頭,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