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藺空山的離開不是因為發現了他要告白,甚至不是因為差點猝死的過度勞累。
只是因為,三年的時間到了。
——對秦駿,藺空山完全沒有過任何額外的情緒。
他只是按照約定,如期走人。
甚至就在幾日之前,秦駿還剛從逼問下得知。
當初藺空山剛剛畢業,簽訂合同時那極為明確的“三年時間”,都是秦志剛主動定下的。
藺空山原本可以留得更久,以他的學歷和才能,甚至可以在秦氏的職務中自由選擇。但秦志剛挑剔且戒備,為了嚴防藺空山仗著自己和秦家公子熟識,日後得寸進尺。
秦志剛只肯給出條件最為苛刻的短期合同。
真正絕情負義的,從來都不是藺空山。
他早已毫無折扣地還完了那份恩情。
從來是秦家辜負了他,是秦駿自作自受——
在這事實的猛烈沖擊之下,秦駿神色恍惚,甚至再沒爭辯自己為什麼會來的原因。
他也終於,徹底地死了心。
秦駿心如槁木死灰。而屋內的另外兩人早已再未將他理會。藺空山又抬手幫身旁的男生整了一下衣領,見人額上傷口沒再滲血,才稍稍放心。
就在此時,等待已久的報警也來了迴音,商洛曄收到了保鏢的電話,藺空山也收到了簡訊回執。
警車已經開到了慕色酒吧的門口。
雖然警察要先處理商洛曄的保鏢和陳風那隊保安起沖突的事,不過藺空山已經準備下去,打算把酒吧開業當天使用違禁藥物的事上報給警方。
他還從商洛曄那裡,要來了那份保安商量說要堵人的錄音,準備一併上交處理。
藺空山沒打算讓商洛曄再跟去酒吧那邊:“等下我去處理,你先去包紮傷口吧。”
他清楚,之前商洛曄要等報警有訊息了再去醫院,是為了防止陳風還派了其他人圍堵,會在途中對兩人不利。
現下警察已經來了,弟弟也終於能安心去處理傷口了。
商洛曄點頭應了,隨即抬手脫下了風衣,要把外套給藺空山披上。
卻被對方拒絕了。
“今晚不冷,”青年蹙眉,“但你是傷患,不能受風。”
他又道:“而且警察已經來了,說不定我的外套還能拿回來。”
商洛曄看了看他,沒再堅持,把風衣穿了回去。
不過在藺空山準備離開下樓的時候,卻被叫住了。
“稍等。”
藺空山回頭,就見商洛曄單手解下了外衣右臂側邊的黑色系帶。
那是風衣上裝飾用的飄繩,可以完全摘取下來,摘下後就是一個長條的束帶。
商洛曄利落地將整條系帶捋平、對折,調整成了合適的長度,旋即,他就站到了藺空山的身後。
藺空山不由微怔。
接著,他就感覺到頸後的領口微動,肩上傳來了一點暖意。
是身後的商洛曄抬手,把掌中的黑色系繩當作領帶,繞放在了藺空山的頸前。
藺空山穿的是襯衫,又沒有外套,他把領帶給了別人,胸前難免會顯得有些空蕩。
但他給出領帶是為了給商洛曄遮住血痕,藺空山也未曾料想,對方還會有這番舉動。
為他重又打理周整。
且剛剛藺空山給人系領帶時,是站在了對方身前。
但此時,商洛曄卻在他的身後開始了動作。
商洛曄原本就比藺空山高出許多,現下他的手臂自後方伸過來,已然是一個近乎將人直接擁攬入懷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