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柳親王昔日與楚怡年交好,又與楚怡年有親戚關系,臣以為柳親王不宜擔此重任。”
“楚大人此言差矣,”顧鈺宣上前一步,“皇上,請容許臣說幾句。”
“準。”
“皇上,楚大人,諸位大人,前些天的事大家一定都有所耳聞了吧。京中賈、錢、周、吳四大家族作惡多端,仗勢欺人,京中百姓早已苦不堪言。可從前,京中各位大人沒有一位願意去觸這個黴頭,所有人都是對他們避之不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有柳王殿下不畏強權,不畏人言,不惜一切代價只為除奸平佞!因此,大家也都看到了,柳王殿下脖子上的疤還在呢!如此之人,楚大人你為什麼覺得柳王殿下不可以擔當此任況且,柳王殿下何時行過循私枉法之事皇上,臣以為柳親王堪當此任,定會與臣一同查明此事!”
“嗯。”李昊乾滿意地點點頭,“楚愛卿還有異議嗎”
“回皇上,臣沒有異議。”楚怡諾咬著牙,忍聲吞氣,“不過,臣有一計可審明此事,求皇上準許。”
李仲允聽著,心裡略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哦那就說吧。”
“皇上,楚怡年身邊有一位貼身小廝,想必那楚怡年往日如何,那小廝一定一清二楚,先審他,不就能知道個大概嗎”言罷,楚怡諾頗為挑釁地看了李仲允一眼。
李仲允心中一震,暗道不妙,朝中除了李昊乾、楚怡諾和李仲允,沒有人知道那小廝是李仲允的人,一旦他要是說出什麼關於李仲允的事,李仲允不可避免地就會被牽扯其中,到時候就不好辦了。
“楚大人怎麼對審理自己親弟弟這種事如此上心呢倒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巴不得把人家拉下水,不會是大人有意栽贓陷害吧”趙隸炎冷不防開口道。
要說這朝堂之上謹言慎行之人,李仲允是第一,趙隸炎就是第二,他這麼一說,朝堂上的風向就變了,響起一陣議論聲。
“嘖,我就感覺這事不對勁嘛,楚狀元高中之後一直那麼溫文爾雅,謙恭有禮,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呢”
“就是,再說了,即便要做那種事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之下啊。”
“是啊,你們知不知道這已經是楚怡諾第三次科舉了,一次也沒中,我看呀,他就嫉妒,才使了這麼個陰招,然後賊喊捉賊,掩人耳目。”
“德不配位,必有其害。”
……
李昊乾淡定地喝了口茶,並沒有制止,等到議論聲漸息時才開口:“夠了。”
“你們……”楚怡諾面紅耳赤,“你們信口雌黃,顛倒黑白,空口汙衊於我!連皇上都贊許我大義滅親,你們憑什麼……”
“放肆!”李仲允冷冷厲喝,“皇上的想法也是你能揣測的你渺視君上,還不請罪!”
“臣……臣知罪,求皇上恕罪。”楚怡諾盡管萬般不情願,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裡咽,跪下磕了頭。
“罷了,念在你是初犯,朕這次姑且就不治你的罪了。”
“謝皇上……”
“起來吧。在事情沒有下定論之前,朕希望你們能管好你們的嘴,少說話,多做事!這件案子事關我大唐名譽,不得怠慢!爾等皆要配合柳親王與大理寺少卿的審查,如有違抗必嚴懲不怠!”
“臣等遵旨。”
散朝後,李仲允與顧鈺宣並肩向大理寺走去。
“王爺似乎對這件案子頗有想法啊。”顧鈺宣輕聲道。
李仲允輕嘆一氣:“我知道我身為欽差不該存有私心,可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楚怡年會做出這種事情,我絕不相信。”
“下官信王爺。畢竟楚家是您的岳丈之家,王爺想必對他們瞭解頗深。”
李仲允默了默,喃喃道:“這個世道,好人活著太難了。”
“所以王爺正在做的不就是試圖改變這個世道嗎”
“太難了……夜太黑……”
“可王爺,再黑的夜也會有黎明。王爺你已經沖破了一次黑暗,下官相信這一次你仍然可以。只要王爺需要,下官願竭犬馬之勞以助。”
“少卿大人多禮了,論理,我該喚你一聲師兄。”
“下官不敢。”
“客氣了。這一個案子會牽扯出很多東西的,我已經被行刺過一回了,少卿大人怕嗎”
“不怕,既是為國辦事,又豈有怕的道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