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親,孩兒一定竭盡所能。”楚怡諾的嘴扭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
可憐楚怡年堂堂一個禦定狀元郎,在至親之人口中卻是死不足惜,可悲至極。
第二天清晨,待漏院內,朝臣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交換著彼此的新聞等待上朝。
楚怡諾是最後到的。朝臣們對於這位“大義滅親”之人多多少少都給了些面子,寒喧幾句之後又各幹各的了,不過這似乎沒有達到楚怡諾的預期,他的臉沉了沉,目光落到了唯一一個端坐未動的人李仲允身上。
李仲允素來不喜與朝臣們東拉西扯,只一人坐在角落裡,閑適地把玩著手中的一串佛珠。楚怡諾整理出一副虛偽的笑容,向李仲允走去,旁人的目光不免都若有若無地瞄向這邊。
“下官楚怡諾見過王爺。”楚怡諾笑裡藏刀。
李仲允沒抬頭,只抬了抬眼皮,輕輕一笑,紅唇微啟:“楚大人。坐。”
“下官謝過王爺。”
雙方雖都笑著,卻已是劍拔弩張。
“楚大人有什麼事嗎”
“下官見您這佛珠頗為不凡,想問問是從哪裡買到的”
“這個呀,不是買的。”李仲允笑容更盛,“是我早些年生病的時候,現在的皇上親自去大悲寺為我求的平安符。那個冬天冷得厲害,雪很厚,說來也是慚愧,當時的太子殿下為此費了好大的力氣。唉,若我當時不那麼貪玩也不至於累得皇上他老人家雪天求佛。”
其時當年李昊乾身為太子是去為國祈福的,聽說李仲允病了便順便求來了這串老方丈戴了多年的佛珠,而李仲允為了達到惹怒楚怡諾的目的而略去了緣由。果然,楚怡諾的笑容僵住了。
“皇上真是同王爺手足情深啊。”
李仲允笑了笑,似是漫不經心般地開口:“手足情深有什麼稀罕的哪裡比得上楚大人的大義滅親你說,都是一家人,何必呢”
在旁人聽來這是遣責楚怡諾的絕情,可在楚怡諾聽來他便知道這是諷刺他不顧念手足之情,惡意栽贓陷害。
李仲允的眸子沒有半分溫度,冰冷地盯著楚怡年。
但旁人面前這場戲還是得在雙方心知肚明的情況下演下去。
“王爺此言差矣,那楚怡年雖是下官親弟弟,但他行此十惡不赦之罪,下官實在是做不到包庇他。更何況他是狀元,將來的朝中大員,聖上身邊怎能留此不顧廉恥,風流成性之人”
“哦,是這樣啊,那楚大人可真是偉大至極,要不然怕是要被人誤會是嫉妒弟弟高中而有意誣陷呢!”李仲允稍稍抬高了音量。
“王爺說笑了,下官並非如此小肚雞腸之人。”楚怡諾強撐著笑臉。
李仲允笑了笑,沒再說話,眼神有意無意地掃了掃周圍貌似並沒有留意這邊的朝臣。
李仲允的這些話沒有一句是白說的,他平日一直謹言慎行,絕不會亂說話,這點朝臣們都是深有體會的。再者,眾人都知道李仲允和李昊乾是一條心,所以既然李仲允這麼說,那麼……李仲允就是想讓眾人知道這事連皇上都覺得有貓膩,到時候你們懂點事,別都幫著他說話。
“王爺……”
“楚大人,時辰到了,該上朝了。”李仲允不再看楚怡諾一眼,率先跨出待漏院,步入朝堂,兩班大臣緊隨其後。
“皇上駕到眾臣早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卿平身。”
“謝皇上!”
“諸位愛卿,你們應當都已知道本朝出現了一件極大的醜事,朕極為痛心!不過,凡事都不能輕意下定論,朕會命人徹查此事,不會冤枉清白之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作惡之人!柳親王李仲允,大理寺少卿顧鈺宣!”
“臣在!”
“朕命你們二人為欽差徹查此案!凡是在需要之內的你們二人的行動皆不受限,務必查明真相!”
“臣等領旨遵命!”
“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看這架勢明擺著李昊乾是相信楚怡年無罪的,哪個不長腦子的會去有異議除了
“啟稟皇上,臣有異議。”是楚怡諾。
“楚愛卿請講。”李昊乾忍住翻白眼的沖動。
“皇上,以臣之愚見,柳親王不適合擔當此任。”此言一出,周圍響起一片吸氣聲,果然是個毛頭小子,一點政治頭腦都沒有。
“何以見得”李昊乾的聲音冷冰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