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晴雲被這不尋常的問題搞得措手不及。
安汝寧悽然一笑:“回答不出來就對了,他對本宮從未有過父女之情,本宮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罷了!他要做九五至尊,無論做不做成,本宮都不會有好下場!”
“娘娘,奴婢愚鈍,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想啊,父親若是失敗,事情敗露,本宮全家都得死。祇兒即便不死也做不成太子了。他若成功,真做了皇帝,本宮就是前朝皇後,祇兒就是前朝太子,可憐我們這娘倆早晚得被他治死!”安汝寧說著說著便忍不住哭了起來。
晴雲看著安汝寧傷心的樣子忍不住有些心疼:“娘娘,既如此何不大義滅親”
“你以為本宮沒想過嗎一則皇上不待見本宮,信與不信都是一碼事;二則即便是信,父親在朝中根深基厚,皇上在短時間內奈何不了他。而本宮告密的事一旦被他知道,你覺得本宮還有命活嗎”
“娘娘恕罪,是奴婢思慮不周了。”
安汝寧嘆了口氣:“不怪你, 想來父親沒少難為你,你也是恨透了他吧。”
“娘娘……”
一主一僕哭作一團。
白皓成快馬加鞭,率領軍隊一路飛馳,緊趕慢趕終於到達北方邊境,進入了西城。
整頓好軍隊,白皓成便登上了城樓,向遠處眺望,隱隱約約能看到敵方的營帳。
“最近哲寒部的動向如何”白皓成問身後的知府尹笙。
“回將軍,剛開始敵軍以小股出現,頻繁搔擾,後來隔幾日便大規模攻城。只是,下官覺得哲寒部並不真想攻城。”
“哦何以見得”
“將軍,您來也看到了,西城這邊錘彈丸之地,官兵百姓人數都不多,糧草供給也是問題。正常來看,哲寒部只需攻一兩次,我西城就守不住了。而且每次攻城下官看那些士兵也懶洋洋的,與我方守兵相持一段時間後就退了。將軍,您看,這哪有個攻城的樣子”
白皓成聽後喃喃道:“這真是奇了怪了。”
哲寒部營帳的主帳內,哲忽兒穿著裘皮大氅,慵懶地靠在用獸皮製的座椅上。他一手握著酒杯,不停地向嘴裡灌酒,另一隻手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他的身邊更是簇擁著一眾美女端茶倒水,按肩捶腿。
這時,哲忽兒的一個兒子哲單平進了帳。哲忽兒掃了他一眼,揮揮手轟走了這群美女:“什麼事啊”
哲單平默默地看著酒水順著哲忽兒濃密的胡須滴滴答答淌到身上,他強忍住內心的厭惡,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父汗,兒臣來是想明白一件事,父汗為何不迅速攻下西城”
“西城雖易攻,卻難守,即便攻下,鄰城援兵一到也是白費一場力氣。”
“那父汗為何還久久停留在此,望父汗賜教。”
哲忽兒直起身子,示意哲單平坐下,開口道:“前陣子中原那個什麼姓安的家夥派了個使者過來,說是聯合咱們滅了唐,然後中原土地分咱們一半。哼!真當本汗是傻子啊,明擺著利用咱們助他奪權篡位!”
哲忽兒站起身,在地上來回走著:“雖說中原之況大不如前,可畢竟地大物博,還沒有垮,現在攻唐勝算不大而且搞不好還要被那安老爺給算計了。中原人詭計多端,姓安的派人與咱們說的未必屬實。咱們在這與唐耗著,他們大費精力,卻不礙咱們什麼事。中原有句話: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咱們就在這看著姓安的和皇帝窩裡鬥!”
哲單平站起身,恭維道:“父汗英明,兒臣自愧不如。”
哲忽兒仰天哈哈大笑:“你小子多學著點兒吧,老子這一堆兒子裡面就你腦瓜子最靈光。你啊, 少在那男人堆裡泡著,瞅瞅姑娘啊,相中哪個就跟你父汗說。”
哲單平嘴上答應著,心裡卻不當回事。
右相府內,安如海坐在太師椅上,手裡擺弄著幾個油乎乎的老核桃,下面坐著幾位安氏一黨的朝廷重要官員:禮部侍郎劉尉,京兆關宋尹,侍中趙隸炎。
安如海沒抬頭,聲音冷淡:“說說看吧,哲寒部不是實力雄厚嗎,怎麼到現在區區一西城都打不下來”
下面三人對視了幾眼,關宋尹率先開口:“大人,下官以為哲寒部並沒有使出全部力氣,怕是對大人有所顧忌。”
“不錯,”劉尉開口道,“哲寒部是一邊耗著皇上的精力,一邊隔岸觀火啊。”
安如海眼皮微抬,掃了一眼趙隸炎:“你呢?”
“回大人,兩位大人所言極是。下官有一些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安如海直了直身子,繼續玩弄著核桃:“你盡管說,我不生氣。”
“是。下官覺得大唐氣數還未盡,皇上身邊仍有可以與大人抗衡的人,此時若強行奪權實屬不妥。大人既與哲寒相結,就應當雙方有所交流消除顧忌。目前大人您是去不了,可若哲忽兒假扮使者來京城呢”
安如海抬起頭,吃驚地望向趙隸炎:“他怎麼會敢來,難道他不怕被皇上或我扣在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