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麼一求情,夏閣老倒是被整得不好意思了,顯得夏閣老像是從背後使絆子的人一樣。
“小子,你把老夫想成什麼人了?”夏閣老一隻手叉著腰,另一隻手裡的雞毛撣子還炫在楚越身上,猛的一下:“老夫若是想動崔千鈞,你以為他還能安安穩穩的留在崔府嗎?”
“多謝閣老,閣老大義。”楚越渾身顫抖,夏閣老的力氣雖然趕不上崔千鈞,但捱打時,義父必定會收著力氣,而夏閣老並未收力,生生的捱了一下,楚越鑽心的疼:“今日,楚越是生是死,任憑閣老處置。”
夏閣老:“……”
老夫裝作不知道的打你幾下出出氣也就罷了,還能真的砍死皇子不成?
“罷了,終究是有緣無分。”夏閣老憋在心底的氣出的差不多了,開始問“正事”:“你剛剛說,你叫楚越?”
楚越“嗯”了一聲。
夏閣老扔掉手中的雞毛撣子,將楚越扶起來上座,“多大了?”
他打量著面前的少年,按照當年的宮變年時來算,他應當比夏瀟小一歲。
瘦薄的身形蕩入夏閣老的黑眸,好像看到了這麼多年的漂泊辛苦。
楚越坐下後低著頭:“今年十八。”
果然是十八歲,可楚越的十八歲和夏瀟的十八歲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夏閣老也跟著坐下,擺出一副高明大義的態度,“老夫七十一了,怎麼會和你和臭小子計較?”
楚越:“……”
見楚越沒有搭話,夏閣老又趕人似的試探楚越,“小子,既然心不誠,往後就不要來夏府了。”
楚越知道這是逼著自己挑明身份,他也沒藏著掖著,直言道:“恩公臨死前,告訴我說,我是大晉的二皇子。”
“這就對了。”夏閣老渾身繃緊,老謀深算道:“他有沒有說當年失竊的另一半虎符在什麼地方?”
楚越搖了搖頭:“沒聽說過。”
他是真的沒聽說過,甚至兩位恩公和義父都沒和他提起過虎符失竊之事。
還是都拿他當孩子。
“那可是他用來保命的東西,難不成真的就丟在一邊了。”夏閣老小聲咂摸著,“沒道理啊!他那麼貪生怕死的人,怎麼可能……”
用來保命的東西?楚越好像有些印象。
但他真的不知道大晉的虎符丟失了一半。
虎符一分為二,一半在崔千鈞手裡,一半不知所蹤。
難不成,丟失的另一半虎符在鷹爪裡?
這麼一想就想通了,怪不得恩公臨死之前讓他去找崔千鈞,原來是這個意思。
夏閣老還在皺著眉頭思索,楚越已經把來龍去脈想通了,叫了聲:“閣老。”
“你先回去,容老夫好好想想。”夏閣老捋著胡須,若有所思道。
楚越回了崔府,與他同時出來的,還有一道誰也沒有察覺到的黑影。
回到崔府之後,楚越見自己的寢室裡亮著燈,他立感不妙,心想大抵是逃不掉了。
楚越推開門,壓低呼吸聲走到崔千鈞面前,崔千鈞也沒回頭,楚越不敢開口。
義父在寢室裡等著他,明擺著就是要興師問罪,楚越故作鎮定的喊了一聲:“義父?”
崔千鈞背對著他,一身白衣如仙,墨發似瀑,高大威猛的身影直立在燭光映成的燈下,“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越聊越興奮了。”楚越撚著衣角,燭火照的紅衣更盛,試圖掩蓋他的尬笑。
崔千鈞轉過身來,眸中沾上血絲,如同殘霞瞬間刺入楚越全身,“可怎麼據我所知,夏瀟回了夏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