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才發現,美好擁有細節與溫度,擁有完整的血肉。”秦硯修在她身旁低聲道。
明裡談的是畫,可秦硯修炙熱的眼神,卻略過畫,望向她。
“對,就是這樣。”沈雲微只當他單純談畫,贊同地點了點頭,“掌握好方法,審美能力就會更高一個層次。”
一句接一句,頻道卻不同。
秦硯修本想再找個藉口請教沈雲微,沈雲微卻見顧絮影已經往前走,連忙追了上去。
女孩口中喚著“姐姐”,已對顧絮影有了幾分依賴。
隨後的好長一段時間裡,秦硯修怎麼也插不進去她們二人之間偏專業的聊天,最後只好幽怨地望向秦牧。
秦牧看了好笑,說起來二人同齡,成年後也算是越來越熟,在秦牧眼中,秦硯修更成熟內斂。
畢竟秦牧自己早些年還有母親無微不至地照顧著,父親也顧及著名聲,哪怕演戲也會對他好。
而秦硯修不同。
母親不在身旁,父親又對他冷淡,即使有個爺爺,由於身體緣故,也做不到時時刻刻照拂。
在這種家庭環境中長大的人,性格孤僻是正常的,待人習慣性冷淡,甚至帶著警惕與防備,都是正常的。
所以在秦牧看來,最難得的,是秦硯修面對沈雲微時,肯表露弱勢的一面。
能見到秦硯修示弱,顯出柔軟,簡直就像看到獅虎這類野獸,出於全然的信任,學著像家貓那樣,向人類袒露最脆弱的肚皮。
這無疑是最危險的行為,如果還不知對方居心。
而如果已經認定對方是值得信賴,可堪交付的,那這種袒露,最後的結果應該就是真心換真心。
他自己曾經歷過後者,且相信秦硯修他們也是後者。
於是秦牧只是笑著調侃:“別這麼看我,我還沒怪你家這位第一次見,就拐走了我的絮絮。”
這樣一想,也就是彼此彼此了。秦硯修亦是無奈一笑。
沈雲微喜歡看齊白石筆下的花鳥魚蟲,連呆頭呆腦的小鴨子都很喜歡,與顧絮影一起邊看邊拍照。
這些拍品,即將在不久後的秋拍上被人買下,被私人買主收藏後,也就基本沒了機會仔細觀賞。
眾人一路在各個展廳走著,又看了不少名家字畫,展品太多,幾乎目不暇接。
兩小時後,沈雲微料想著大家都累了,就熟練地引眾人去二樓。
出於布展審美考慮,一樓沒有擺椅子,但二樓擺了不少,且空間相對寬敞。
眾人坐下休息,沈雲微看大家都渴了,連忙道:“我去找同事拿幾瓶水,我們提前都準備了的,但今天人多,擺出來的好像都沒了,要專門去領。”
她原本想獨自前去,不想秦硯修也站了起來,溫聲道:“我跟你一起。”
免費且主動的壯勞力,不用白不用,沈雲微沒有推辭,直接點了頭。
二人一前一後,穿越人群往前走去。
沈雲微事先已經給李善言發了訊息,於是走到一半,就見李善言和一個負責布展的男同事一起抱著水走過來。
沈雲微還沒來得及伸手,秦硯修已先她一步,將所有的水都接過。
另有一個路過的同部門同事,幫忙拿了一個手提袋,秦硯修得以將礦泉水都裝進手提袋裡,提著更方便。
“謝謝你們。”沈雲微對著幾人道謝。
那個男同事手頭的活更忙,送完了水,就先走了,倒是李善言還有空同沈雲微說幾句話。<101nove.y姐跟我說了,你老公,還有繁城的一位老總都來了。”李善言道,“你們好低調,雲微,我也是認識你之後才發現,原來有錢人也未必是呼來喝去,走到哪裡都前呼後擁的,也會凡事親力親為。”
“有錢人也是人呀,更不能什麼事都讓別人服務。”沈雲微笑道,“對了,我暫時離開崗位一段時間,nancy姐沒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