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繼續走時,她卻發覺手腕處一熱,原是秦硯修拉住了她的手。
她茫然地望向男人,而男人一言不發,只是在她面前停下腳步,單膝跪下去,纖長的手指掠過高跟鞋綁帶。
“你幹嘛?”沈雲微有點發懵。
秦硯修仍不說話,然而下一秒,他站起身來,將她攔腰抱起。
她腳下那雙已被他輕巧松綁的高跟鞋,順著雙腳滑落在地,而男人縱然已經抱著她,竟還能騰出手來,將她的高跟鞋拎在手中。
“你……你放我下來!”
沈雲微雖然喝酒有點上頭,但意識完全清醒,對這姿勢很不習慣,立刻掙紮起來。
“不是嫌累麼?”秦硯修未停下步子,手上依然抱得很穩,說話倒是坦然,“我們是夫妻,這有什麼可難為情的?”
沈雲微被他這麼一問,還真愣了下,但又窘道:“特意讓老人家看到這種場面,不合適吧……”
秦硯修一聽就知道,沈雲微這是覺得他在給爺爺演戲。
他心中突然有些開心不起來,也終於主動避開了所謂的演戲,淡然道:“爺爺已經睡了,看不到這場面。”
“看不到就好。”沈雲微長舒一口氣。
但又反應過來不對,惱道:“看不到你還抱我……”
“看到你走路累,心疼你,不行嗎?”他兀自反問。
“心疼我幹嘛……”被他灼熱的目光望著,沈雲微本就殷紅一片的臉頰似乎更紅了。
“心疼老婆天經地義。”秦硯修嗓音沙啞,“聯姻下締結的婚姻,老婆就不算老婆了嗎?”
他好像是在說,他們自然而然在被這段婚姻關系所牽系,所以他對她好,本就理所應當。
別墅前本就沒有幾步路,言語間,其實已快到了,沈雲微終於還是靠在了他懷裡,還主動地抱緊了他的脖頸。
一路都是靜悄悄的,直到上了電梯,走進主臥,秦硯修一直將她抱到大床上,而後才鬆了手。
床邊鋪著絨絨的地毯,她的那雙腳,終於落了地。
沈雲微見秦硯修在喘息,正解開西服上的扣子散熱,不由小聲問了句:“我有那麼重嗎?把你累成這樣。”
“不是你重。”秦硯修刻意避開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喉結滾了又滾,呼吸不穩,心跳似乎還在加快,“是我緊張。”
“你緊張什麼?”沈雲微不解。
方才明明是他不打招呼突然要抱她走,表現得如此瀟灑隨性,原來也會緊張?
“從前沒有過這樣的經歷。”秦硯修難得也會表露出不自然的神情。
他是指抱女孩的經歷,向來就獨來獨往慣了的他,和女孩相處起來全無經驗,只靠自己摸索。
緊接著,他眸色一深,翻整袖口的動作漸漸停住了,低聲道:“怕抱的時候,控制不好距離,讓你難受。”
他終究還記得沈雲微從前口中說的“男女授受不親”,一邊心疼她因為高跟鞋受苦,忍不住抱起她,但一邊又因為抱的姿勢反複斟酌。
到頭來,將他自己也累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