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育之恩,理應如此。”秦硯修言簡意賅。
眼看著閑聊下去,要耽誤晚宴,秦硯修與沈雲微客氣地與梅貞道了別。
沈雲微先前已經和喬南希打過招呼,要去喬南希的辦公室換晚禮服,正往那邊走,卻見梅貞跟了過來。“雲微,去我的辦公室吧。”梅貞道,“nancy的辦公室窗簾出了點毛病,還沒來得及找人修。雖然是高層,但對面也有辦公樓,恐怕不方便。”
梅貞想得更周全,白天可能因為日光反光,看不到屋內,但夜晚的燈光一亮,最是顯眼。
“那謝謝梅總了。”
事急從權,沈雲微也來不及推辭,拿了晚禮服就隨梅貞進了辦公室。
梅貞開門開燈後,幫她拉上窗簾,這才走出,與秦硯修一起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外。
“秦總,祝你新婚快樂。”
一片安靜下,梅貞突然說道。
“謝謝。”秦硯修淡聲回了句。
同往常一樣,秦硯修不喜與不熟的人交談過多,原想一直沉默下去。
可想到這人是沈雲微的老闆,又改了主意,啟唇道:“梅總,雲微踏入社會不久,性子又直,平日還望您關照一二。”
而面前的梅貞聞言笑了:“當然,但即使你們不說,於公於私,我都會這麼做。”
“我們?”秦硯修眯起眼睛。
“是啊,不止你向我打招呼。”梅貞悠然道,“這孩子真是惹人牽掛,她的父母與兩個姐姐,都直接或者間接與我打過招呼。自然了,倒不算什麼開後門,只是跟你一樣,都放心不下她。”
任誰都知道,某家視若掌上明珠的豪門千金入職了某處,家中是不可能對此不聞不問的。
沈家無非是擔心,以沈雲微的性格,會在職場中受了委屈。
至於秦硯修,倒是從未見到,他會這樣牽掛一個人,私下去特意說起。
梅貞很理解他們,卻也道:“放心吧,只要扶光還在我手上,照顧好每一個員工,就是我的責任。不管是雲微,還是其他人。”
“謝謝。”
秦硯修言語間透出感激,且沒了一開始與梅貞的疏離感。
於是梅貞又道:“秦總,說句交淺言深的話,之前聽說你們是家族聯姻,我很擔心你……跟雲微,都會成為某種意義上的犧牲品。”
她頓了頓,才繼續道:“但現在看來,你們都是聰明人,不會讓自己墜入犧牲品的深淵。而緣分這種事,確實是很難說得清。”
豈止交淺言深,秦硯修甚至覺得她像是專程指點他。
想到沈雲微有這樣為她著想的老闆,秦硯修心頭寬慰。
而交談之間,沈雲微已經換上了那條古董禮服,緩緩走出。
女孩那雙杏眼靈動如鹿,明眸善睞,生來便纖長皎白的脖頸,更襯得姿態典雅。
她長發及腰,玫瑰金禮服搖曳生姿,界於金和粉之間的色調,在夜色下更像是月色,裙擺又如湖水泛起漣漪。
秦硯修恍然想起,在沈雲微歸國後,他們的那次初見。
她像欒樹的花瓣,也像欒樹的果,金粉相間,明媚如畫,挽他目光久久停駐。
而她笑著,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