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微所在的古籍善本部,人幾乎已經走完。
秦硯修沒有門禁卡,上不來,她下樓去接秦硯修時,和幾個下班的同事一起乘電梯下去。
待電梯門一開,隨人流走出大廈,迎面就瞧見拎著手提袋的秦硯修等在近旁。
他穿著一身深灰色戧駁領羊毛大衣,那修長高大的身軀與過於優越的骨相容貌,很快惹來眾人的目光,哪怕他氣場冷冽強大,路過的人仍忍不住多看他幾眼。
而他視眾人如無物,並未分勻出半絲半縷精力,目光全然落在沈雲微一人的身上,他快步走向沈雲微,來到她的身側。
“等久了嗎?”沈雲微重新刷了卡,帶他往電梯方向走,“我第一時間就往下走,但是電梯有點難等。”
“沒事,我也剛到。”秦硯修上了電梯,與她站在齊平的一條線上。
在封閉狹小且無聊的空間內,任何感知好像都很容易被無限放大開來。
沈雲微平時喜歡仰頭去看變動的樓層數字,而此刻,她的右側站著秦硯修,這家夥完全遮擋住她的所有視線。
於是她看到的,全是他。
客觀而言,男人的容貌稱得上賞心悅目,且還是她很欣賞的那一款。
身姿利落挺拔,寬肩窄腰,體態周正端方,無論是外面的羊毛大衣,還是裡面的西裝,都沒有一絲褶,如此熨帖優雅。
而細看他的臉,額頭高而寬,鼻樑高挺著,薄唇輕抿,面龐宛如天才雕刻家完成的藝術品。
英毅的劍眉下,烏黑睫毛半斂著,藍色眼眸中棲著小小一汪海。
秦硯修察覺到她望著自己眼睛的眼神,刻意偏過頭去。
那種小心,讓沈雲微忍不住踮起腳尖,雙手擺正他的臉:“不許躲,再讓我看兩眼。”
或許有人會覺得秦硯修的瞳色很奇怪,可她卻喜歡這抹藍。
秦硯修由此沒有再動。電梯間內,他們緊緊相挨。
然而不過幾秒,電梯門便已開啟,且剛好撞上有人等在門口。
“抱歉……”
前方的梅貞沒有看清,只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男人似乎“擁著”一個女孩,像極了接吻,便一邊尷尬地躲開,一邊說道。
沈雲微從秦硯修身後走出,知道梅貞誤會了她,嗔惱地望了眼秦硯修,接著又向梅貞岔開話題:“梅總好,您剛下班嗎?”
“是雲微啊。”梅貞認出她,面色已比先前要自然許多,隨後又將目光挪向已經轉過身的秦硯修,語氣柔和下去,“這位應該就是你丈夫秦硯修吧。”
“對。”沈雲微幫秦硯修介紹,“秦硯修,這就是我們扶光的最大老闆,梅總,她人特別好。”
秦硯修原先只是頷首示意,卻見梅貞朝著自己伸出手來。
以梅貞的年紀,自然算是長輩,於是秦硯修也客氣地回握了下。
“聽說秦老爺子前段時間住院,身體好些了嗎?”梅貞關切地問道。
秦硯修對於梅貞的這句關心有幾分驚訝,這個遊離於北城上流圈子的扶光幕後老闆,實在神秘,他並不曾聽聞爺爺與她有什麼往來,可聽上去,梅貞對爺爺挺關心。
但這也是情理之中,爺爺秦盛國在北城頗有聲譽,也不止梅貞一個不熟的人透過她向爺爺表達問候。
“多謝掛懷。”秦硯修禮貌中帶著疏離,“爺爺已經出院,並無大礙。”
旁邊的沈雲微倒是很幾句,笑著道:“對,梅總,我們把爺爺接回家一起住了。”
“那就好。”梅貞點頭微笑,眼神望向秦硯修,“看得出,秦總很有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