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的混亂讓她根本沒認出面前的秦硯修,只顧著遠離他,委屈地瞪了他一眼。
“蘭君若,謝謝你告訴我地址。”秦硯修依舊保持著一張冷臉,臨走時,面無表情地表達感謝。
“不客氣……”蘭君若察覺到他氣場不對,只想開溜,“我先打車走了,微微交給你。”
沈雲微此刻掙脫了秦硯修的手,重歪在沙發上,聽到蘭君若的話,還記著旁的要緊事:“若若,我送你,半夜打車不安全。”
“酒鬼還惦記著送人?”秦硯修望向倚著沙發的女孩,語氣冷肅淡漠,可又適時抬手,扶住她歪斜的腦袋。
她緋紅的臉頰一片滾燙,而秦硯修的手很冷,於是她暫時老實地依過去,蹭著他冰涼的掌心。
溫軟的觸感讓秦硯修一怔,沒捨得將手抽離,側過頭吩咐同來的洛叔等人:“去送蘭小姐回家。”
蘭君若與沈雲微都是開了車來,有洛叔送蘭君若回家,順便也能幫忙把蘭君若的車開回去。
“謝謝。”蘭君若沒敢再停留,立刻跟著洛叔往外走。
瞧見蘭君若離開了,包廂裡的七個男模還在目不轉睛盯著沙發上的沈雲微看,秦硯修不悅地皺起眉。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
素來斯文剋制,情緒控制良好的他,今天也有隱忍不下的時候,面色陰沉到駭人。
然而下一秒,秦硯修發覺,沈雲微被他抬高的聲音所驚住,正迷茫地仰頭瞧他。
“別怕。”男人溫聲安撫她。
他急於將沈雲微帶離,趁著沈雲微這時沒反抗,毫不猶豫地單手將她攔腰抱起。
一位保鏢負責拿起沈雲微的包,而秦硯修抬起右手,緩緩覆上懷中女孩露出的左耳。
走到門口時,他腳步微頓,冷眼望著站在左右的男模們,語氣輕到像是陣風,最終只吐出一個字來:“滾。”
五分鐘後,沈雲微已被帶至秦硯修的車上。
他那輛寶藍色的勞斯萊斯浮影,是標準的單排座,容納不下旁人。
即使容得下,留下的保鏢也不敢湊上前。於是恭敬地把沈雲微的包遞給秦硯修後,幾人就擠上另外一輛車。
車內只剩下沈雲微與秦硯修他們兩人。
夜晚的涼風透過敞開的車窗,吹打在沈雲微的臉上,沈雲微微眯起眼睛,正審視般地打量著秦硯修。
“怎麼,不認識我了?”
秦硯修面容冷峻,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迎上她的目光,情緒複雜。
晚風吹拂下,沈雲微暫時清醒了些,心中比對著男人的模樣,輕飄飄念著他的名字:“秦硯修。”
她認出了他,卻也看清了月色下他臉上不加遮掩的煩躁與慍怒,這多少讓她感到不解。
半醉半醒間,她迷茫問起:“你要帶我去哪兒?”
“帶你回家。”秦硯修沉聲道。
“不要!”沈雲微下意識就拒絕,“我還想回去喝。”
“今晚不許你再喝了。”男人深蹙著眉,低頭為她拉起安全帶的一端,冷漠強硬的語氣間,夾雜著一縷不易覺察的妒意,“也不許你的眼睛看向他們。”醉酒的人,著實思考不了太多。
沈雲微是自由慣了的性子,這兩個冷淡的“不許”,被她聽在耳中,便視為秦硯修向她施壓而發出的命令,一時只覺得壓抑。
她被困在封閉狹小的豪車內,沒有自由,受他的管轄。跟著,又聯想到她與秦硯修這段不情不願的婚姻,彷彿所有不滿的情緒都隨之湧出。
憑什麼?
她望著秦硯修,滿臉無辜,傲慢賭氣:“要你管我,你算誰?”
她帶著這般語氣,是在說他沒資格管她。
秦硯修不語,仍在隱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