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陳述在一聲狗叫中醒來,頭腦一片空白,身體發僵,幾乎動彈不得,眼睛睜了又合,合了又睜,過了得有足足兩分鐘,才打起精神確認周圍環境,嘗試起身。
然而頭一離開枕頭,便開始劇烈疼痛。
他捂著腦袋,皺著眉,沒忍住地叫了聲,又倒回去。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你還好嗎?”有聲音從他視線看不到的後方傳來,“我給你倒杯水吧。”
連萌放下小白,轉身去廚房。
小白少見地沒跟著連萌走,反而圍著沙發轉。
陳述在她去倒水的期間,掙紮著坐起身,之後沒敢有大動作,靠著沙發休息——頭疼心跳快,胃裡還在翻騰——上一次喝成這樣,還是大學的時候了。
連萌端水給他,他卻實在喝不下去。
陳述聲音發啞,問:“幾點了?”
“中午了,小白都吃完午飯了。”她就是因為給小白喂午飯,順便跟它玩會兒,才會這個點在他家。
客廳窗簾被拉起來了,只有微弱的光透進來,陳述並沒有時間已到中午的實感。
他頓了一會兒,而後緩慢站起身,說:“我先去洗漱了,你自便。”
“好。”連萌嘴上應他,眼裡卻幸災樂禍地漾起笑意——宿醉的感覺她可知道,今天有他受的了。
陳述進了主臥,關上房門,有氣無力地邊脫衣服邊向浴室走去,等有水淋到他頭上了,他才慢慢感覺自己真正醒了過來,腦子也恢複部分活力,開始發出疑問——他昨晚是怎麼回來的?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努力回想了一會兒,除了頭被想得越來越疼,並無其他收獲,於是放棄,決定待會兒求助行車記錄儀和家裡家外的監控——律師的職業病之一就是萬事都要看證據。
陳述洗完澡刷完牙,換了家居服出來時,沒想到連萌還在。
窗簾被拉開,她沐浴在陽光裡,坐在餐桌旁,正對他的方向,淺笑著對他說:“要一起吃點東西嗎?我在我家煮了鍋湯面,加了雞蛋,還鮮榨了橙汁,分你一半。”
宿醉後要吃水果和好消化的東西。
陳述接受了她的好意,道謝後,坐到她對面,喝了一口橙汁,然後拿起筷子吃麵——竟然挺合胃口。
連萌見他吃得下去,就放下心來,也開始吃起自己的。
陳述吃了幾口,忍不住抱怨:“頭好疼。”
連萌聽見,笑了笑,說:“宿醉就是這樣的,吃點好消化的東西,好好休息,馬上就會慢慢好起來的。”
“這麼有經驗?”陳述沒力氣地說。
連萌撇撇嘴,“畢竟我上次宿醉的經歷還歷歷在目。”
“你上次宿醉之後吃了什麼?”陳述好奇。
連萌回想:“好像是蜂蜜水和麵包,實在沒力氣弄,家裡有什麼就隨便塞了點。”
陳述看著面前她給他準備的食物,“那相比起來,我還挺不是人的,都沒給你弄點吃的。”
連萌心虛,“在你剛搬家來的時候就喝醉闖進你家,還躺你沙發上睡了一夜,這種情況下讓你給我準備吃的,也不太合理吧。”
下一秒,她又支稜起來,“不過這筆賬,我昨天已經給你還清了。”
“嗯?”陳述疑問,真的還在斷片中。
連萌笑眯眯,“你想得起來你昨晚是怎麼進家門的嗎?”
陳述挑起的一筷子面還沒來得及放進嘴裡,就被她問住了。
他抬眼看她。
連萌笑而不語——算了算了,再說下去就像是邀功了。低調,低調。
陳述不知道答案,剛想追問她。
沙發方向突然有手機鈴聲響起。
陳述和連萌下意識對視了一眼後,他起身去找手機——接通,是同事打來的,說是請他立刻看一下郵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