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對面的謝謙看著時珍毫不在意形象的樣子,心裡止不住地發酸。
瞅瞅,都把孩子克嘍成啥樣了。
放下筷子的瞬間,時珍打了個嗝,她盤腿坐在椅子上,訕笑道:“特別好吃,謝謝。”
謝謙沒說話,而是伸出手在她的嘴邊颳了一下。
“是白糖。”謝謙說。
“嗷。”時珍不自在地抹了一下嘴,“謝謝。”
垂在腿邊的手輕撚著指尖的幾顆糖粒,謝謙喉結滾動,心裡癢得不行。
想吃。
“謝哥,天色不晚了……”
時珍的話說了一半,但謝謙聽明白了,這是閑他在這礙事了。
小沒良心的。
“好,”謝謙沒脾氣地起身,“哥看看梨花就走,行不?”
梨花被時珍養得很好,緬因的毛很長,不好打理,但梨花的毛不僅順滑,細看還微微泛著銀光。
它比剛回來時瘦了一點,但身材依舊圓潤,小爪子還是肉肉的。
這小東西的命可真好,天天都能跟時珍呆在一起,能被時珍抱在懷裡,說不定晚上還能跟時珍一起睡!
離開蝴蝶巷尾路上,謝謙心裡無比酸澀,盡管不願意承認,但他確實在吃一個貓的醋。
以前他以為時間是最公平的,可現在他卻覺得愛情這東西真神奇。
別管你之前是什麼身份,學識多高,財富多少,只要沾上了就都會被拉下神壇。
公平嗎?
太公平了,別管你開的是比亞迪還是布加迪,思念一個人時都會輾轉反側,追求一個人時都會抓心撓肝。
謝謙煩躁地拍了一下方向盤,明天他就換輛車開!
謝謙走後,時珍將沒吃完的飯菜整理了一下,放進了冰箱。
手裡剩下的兩個劇本,被她投到了火星影視,也就是之前謝謙提到過的那個公司。
那時候謝謙說的很模糊,但時珍不信這家公司跟謝謙沒一丁點關系。
這兩個得到了西喬老師認可的劇本,曾被她“廣撒網”地投給了很多家公司,也基本都透過了審核,但時珍表達了歉意後一一回絕了。
她要盡力多還給謝謙一點,等到她自己認可自己之後,再重新考慮兩人之間的關系。
而現在,時珍坐在書桌前,拿出了一個嶄新的日記本。
拔下筆帽後,黑色的墨水在紙面留下了一長串文字。
她習慣用文字記錄生活,白紙黑字寫在紙上,日後再翻看時,更容易回憶起當時的感覺。
就像一張照片,可以將某一刻的時光定格一樣。
文字也有它獨特的魅力,躍然紙上的不僅是筆墨,也是生活,是記憶,是年少壯志。
抑或愛人心事:
今天他有一句話變了個稱呼,沒再自稱“哥”,而是說“我”,他說那句話時用了與以往不同的口吻,像在撒嬌,總覺得他變了個人一樣。
很久以前,我們第一次爭吵之後,他也變了稱呼,那時候我以為他是生氣了。
可能他不是生氣了,只是情急之下的脫口而出而已。
叫“哥”顯老,還是“我”顯年輕一點。
合上本的那一刻,時珍忍不住偷笑,這東西她可得藏深一點,要是讓謝謙看到了說不定會氣得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