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程在想今天晚上的事。
沒別的,就想秦忱說的那些話。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反正就是一句句像慢電影一樣在腦袋裡重複。
他狂笑時的樣子,紅著眼的樣子,還有說他十惡不赦、他真的信了她說愛他的那一幕。
人激動的時候總是歇斯底裡,恨不得拿最尖的刀子紮對方,他們清楚對方的弱處,說的都是最能紮對方心的話。
哪處最軟,紮得就最深,他們當時不就是如此?
現在冷靜了下來,才知道當時的自己多傷人。
鐘宛站起身,說:“我有點累,先回去了,這兒有什麼事隨時和我說,需要承擔責任或者其他什麼的,如果沒有,就別喊我了。”
秦晟在她身後喊她,說的什麼,鐘宛沒聽太清。
就這樣過了兩天。
那件事確實傳得很大,幾乎整個圈子、包括秦家那邊親朋好友都知道了這件事。
這兩天秦忱一直住在病房裡,聽說狀態不是很好。
當時昏迷了總不可能是打破頭那麼簡單,多少有些傷著,時而會昏迷時而清醒,這兩天才真正好轉。
有人說他清醒以後一直沒怎麼說話,誰也不見,秦老爺子都去探望過,秦忱沒吭一聲。
提起老爺子——
這事,她還需要給秦家一個交代。
十一月,南城的深秋來了。
楓葉落了街道滿地。
鐘宛接到溫鬱電話,溫鬱說想約她喝杯咖啡,聊聊天。
她應了。
那天秦忱下手沒什麼保留,溫鬱被傷著,清雋的臉旁邊多了一道淤紅,兩天都沒消退。
咖啡廳裡,他端著手中溫熱的咖啡,垂著眼,說:“那天的事……”
鐘宛說:“那天的事,很抱歉,我不知道他在,如果知道我會避免那件事的發生,這樣就不會牽扯到你。”
溫鬱彎唇笑笑:“但是,要怎麼避免呢,如果是從此不和我來往,那麼我倒寧願……索性就發生那天的事。”
“秦忱,就是你和我說過的那個對你影響很深的人吧。”
鐘宛有些意外地看他。
“是,我好像記起來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確實心理缺陷受到了刺激,那天短暫昏迷後醒來,過去的記憶有一些想起來了,也記起他是誰。”
鐘宛低下頭,慢慢攪著杯裡的吸管:“那也挺好的,以後能慢慢好起來或許最好。”
“比起這個,其實我更想說,那天晚上我在醫院等了很久,但是,你沒來。”
“……嗯。”
“我還以為你去見他了,確實是有點失落的。”
說著,溫鬱又說:“不過沒關系,你和他認識很久,我是後來者,我知道或許我需要等很久,可是,再久也沒關系。”
鐘宛掩下眼裡的情緒,說:“教授,很謝謝你能喜歡我,但是,現在我的生活太亂了,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整理,去把所有事情都整理好。”
“所以,現在可能暫時不想談感情的事。”
溫鬱說:“好,那就做朋友。”
“就算,只是朋友都好。”
離開咖啡廳後,鐘宛獨自一人在路邊走。
一輛轎車慢慢在旁邊駛停。
陳墨坐在駕駛座,沒什麼表情地看她:“忱哥說要見你,上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