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宛只能趕緊幫他清理傷口然後消毒用藥包紮。
她動作盡量放輕著,不弄疼了他,快處理好的時候忽然聽見秦忱低聲說了句什麼。
聲音太低,像是夢囈,鐘宛第一反應並沒有聽得太清楚。
然而第二次她便聽清了。
秦忱唸的是宛宛。
她停住動作,抬眼,看向嘴唇蒼白闔著眼的他。
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情緒,但要說太大的波瀾,也沒有。
秦忱這人難得會倒一次。
上次也記不清是什麼時候了,總之以前總覺得他這人什麼都打不倒,就算是和人打架,多慘也都撐著站起來自己包紮傷口。
冷面冷心,似乎永遠不會把誰過於放在心上。
事實證明也確實是這樣。
這麼多年以來,她從來不會,自以為是地把自己在秦忱心中的位置擺太高。
否則摔下來的時候會很慘。
可若是,是秦忱先上心呢。
他對她要是有了什麼感情呢。
鐘宛放下藥,站起身看著他。
很久都沒說話。
秦忱醒來的時候是次日中午。
窗外陰著,氣溫偏低,他睡在客廳沙發上,身上蓋了件薄被。
清醒了許多。
感覺到腰腹處好像圍了圈什麼,他伸手去摸,是紗布。
關於昨晚的記憶慢慢回籠。
恰好鐘宛在廚房做飯,從裡頭出來,看見他。
“醒了啊。”
秦忱說:“昨晚我就睡在這兒?”
“那不然呢。”鐘宛說:“後來你昏過去,我也扛不動,能扶到沙發上已經不錯了。”
秦忱沒吭聲,那張臉面無表情。
鐘宛瞧了他幾眼。
果然昨天的秦忱都是錯覺,就他,怎麼可能那麼溫柔地說話?
沒冷著臉捏著脖子威脅夠好了。
“所以,昨天是怎麼回事?”鐘宛問。
秦忱抬眼看她:“什麼。”
“就你那傷,還有,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他垂下眼瞼,反應平平:“哦。”
哦是個什麼意思???
鐘宛忽然懶得管他。
抿抿唇,看向廚房:“反正也隨你吧,現在燒是退了,那傷估計得個幾天,不能碰水也別去動它,昨天我差點以為你是出什麼事呢,明天我就要跟同學一塊坐大巴走了,到時候可顧不上那麼——”
“鐘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