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槿心底一沉。
她記得,那太監說的那句話,他說,“你、你……原機大師說的沒錯,你是個禍害……你果然是來禍害主子的……”
“那個太監說,原機大師說我是禍害,生來禍害他主子的。”
文殊蘭猛的瞪大了眼睛,用力的看著蘇木槿,“你、你開什麼玩笑?你……你一個長在莊戶人家的女娃娃,見都沒見過原機大師,怎麼會跟太監的主子扯上關係,能用的起太監的,那都是非富即貴的……”
文殊蘭的聲音越來越低。
蘇木槿閉上眼,輕輕嘆了一口氣,“我還真是好奇,我的身世,我的生身父母是誰,原機大師又是怎麼給我批的命?”
“蘇三……”
文殊蘭張了張嘴,想說什麼,臨了嘆了一口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這些人一連兩次沒有得手,下一次手段會更猛烈,你要不要離開金水鎮,換個地方……”
……
黑衣人送沈婉姝到沈家,看到沈家有人出來,黑衣男人離開。
沈婉姝驚魂未定的叫了聲娘,聽到女兒聲音不對和車子上傳來的血腥之氣,楊氏快速來到她身邊,“怎麼了,姝姐兒?槿姐兒和棉姐兒呢?這是……”
看到牛車上早已死去的老漢,楊氏的神色猛的一變,攥住沈婉姝的手腕,“出什麼事了?”
“我們、我們被人追殺,老伯被那些人給殺了,槿姐兒說他們今晚不會再動手,帶著棉姐兒回了金水鎮,給來幫我們的黑衣人配藥解毒。”沈婉姝後怕的手腳發軟。
楊氏扶著女兒,揚聲叫沈老爺子與沈老太太和今晚在家的沈延崢。
沈老爺子與沈老太太一見車上的死人,臉色立刻就變了,沈老太太猛衝過去,看著老漢屍體上不斷冒出的黑煙,腦袋發暈,“噬血草,噬血草……”
沈婉姝在一旁猛點頭,“槿姐兒也說這是噬血草。”
沈老爺子一把扶住沈老太太,吩咐沈延崢,“將屍體送回去,就說路上有人截殺,他不幸被人殺了,其他的不要多說。”
沈延崢一臉冷凝,聞言,點點頭,拉著車子轉身朝老漢家走去。
沈老爺子看了沈婉姝一眼,“進去再說。”
楊氏半摟半抱著,將沈婉姝弄回了屋裡。
“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沈老爺子扶了沈老太太坐下,雙手背在身後,看著沈婉姝。
沈婉姝的嘴唇哆嗦了兩下,面上還殘留著後怕,“我們坐上最後一趟牛車,走到半路,突然衝出來一批訓練有素的殺手,人手一把毒劍……”
沈婉姝仔仔細細的將前後經過說了一遍,倒了茶水連灌三杯,才壓下幾乎要跳出嗓子的心,仰頭望著沈老爺子,“爺,我覺著背後的人肯定對我們很熟悉,不然不會派那麼多殺手來刺殺槿姐兒!按照一般人的邏輯,槿姐兒不過是長在莊戶人家的丫頭,大字都不認得一個,就算她爹是獵戶,也不代表她的功夫很好,能會一些拳腳功夫就不錯了。但那些人,不,殺手明顯知道槿姐兒功夫好,也知道她身邊的人功夫好,所以一出來就是殺招,那些劍,每個劍身都有毒,擦著人的肉就會冒煙……爺,會不會是蘇海棠透露給那些人的?”
“不可能。”
二表哥沈繼軒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分析道,“棠姐兒平時接觸的都是一些莊戶人家的孩子,接觸人脈最廣的也就是李家人了,但從上次李家出事到現在,沒發現她與李家任何人有聯絡,所以,棠姐兒沒人脈,不可能把訊息傳回京都。”
“蘇海棠沒有人脈不能傳訊息回京都,但李家人可以。”沈婉姝皺眉,“二哥忘了,蘇家大房一家全在李家當差,蘇海棠前兩日還跟蘇家那個蘇牡丹聯手要害槿姐兒,她肯定知道槿姐兒功夫好,也知道我們都會武,爹和四叔都是鏢師……這個隨便打聽出來就知道了……”
沈老爺子擰著眉緩緩點頭,“明日讓你爹去跑一趟,探一探究竟。”
“爺,槿姐兒的身世要不要告訴她?”沈婉姝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這會兒敵在暗槿姐兒在明,讓她知道要防著的人是誰總比什麼都不知道……”
沈老爺子抬手,攔住沈婉姝未完的話,“這事我會跟你爹你四叔商量,你受驚了,先回去歇著吧。”
楊氏扶著她要起身,沈婉姝扭了扭身子,“爺,這會兒還瞞著槿姐兒幹什麼?蘇海棠已經告訴槿姐兒她不是蘇家的孩子,不是小姑生的,咱們總要……”
“爺知道,你先回,回吧,爺好好想想……”沈老爺子往日矍鑠的神情有些疲憊,捏了捏鼻樑,輕嘆了一聲。
沈婉姝嘴唇動了動,到底沒再說什麼,跟著楊氏出了房間,端水洗漱一番,換了衣裳,實在吃不下飯,她一頭栽到了床上。
楊氏見她的模樣,無奈的摸摸她的頭,“別怪你爺,槿姐兒……咱們一家子當年都發過毒誓,要護著槿姐兒一生安樂,絕不輕易說出槿姐兒的身世,就當她是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的女兒,平平凡凡的過完一生……”
沈婉姝抱著楊氏的腰,蹭了蹭,“可是娘,那些人追來了,槿姐兒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個普普通通的槿姐兒了,也不可能再有平平凡凡的一生,她若不想死,就必須反抗,不是那些人死就是槿姐兒死,娘……”
她仰頭,看著楊氏,“我不想讓槿姐兒死。”
楊氏閉了閉眼,笑著拍了拍女兒的頭,“槿姐兒不會死,至少不會那麼容易死,我去看看你爺奶他們怎麼說,你好好睡一覺,明天早起去接槿姐兒回來,鎮上人多混雜,難保沒有躲在暗處伺機而動的人……”
沈婉姝連連點頭,推著楊氏,“娘,你快去,爺奶他們怎麼商量的你晚點來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