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開始以為幕後人派出那麼多殺手要她的命,已是下了血本,如今看來,真正下血本的地方在這兒。
那藥單上雖然大多數是普通藥材,但七星草與天山雪蓮、千年份人參卻俱是價格不菲的,能吃的下金水鎮所有藥材行和藥鋪,非富即貴的人物。
能用的上太監,請的動那麼多殺手,撒出那麼多銀錢,除了王公貴族,還能有誰?!
蘇木槿笑了笑,提筆寫下另外一個方子,“這些有嗎?”
掌櫃的接過一看,臉色猛的一變,“這、這……”
“怎麼?這些也沒有?”
掌櫃的忙不迭搖頭,“有的,有的,老奴這就去給姑娘抓藥。”
說罷,詭異的看了蘇木槿一眼,抹了把額頭的汗轉身進了裡間。
等只剩下兩人時,黑衣男人不解的問蘇木槿,“蘇姑娘,為什麼一開始不讓他們抓這些藥?”
蘇木槿看了他一眼,提筆刷刷寫下方才的藥方,遞給他,黑衣男人疑惑的接了過來,下一刻,瞳孔猛的一縮,“這……”
“全是毒藥,對吧?”
蘇木槿接過藥方,放到油燈上點著,看著它燒乾淨了,才道,“醫毒不分家,用的好,毒藥也能救人性命,用不好,天山雪蓮與人參也能要人性命。”
這個倒是。
黑衣男人斂起眸底的驚駭,朝蘇木槿抱了抱拳,“蘇姑娘,受教了。”
蘇木槿起身,朝他屈了屈膝,黑衣男人一怔,待反應過來時,已經受了蘇木槿這一禮,面上不由浮現一抹慌張之色。
蘇木槿笑,“若不是你那時候幫我擋了一劍,我怕是會被當胸刺穿……”
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真到那會兒,毒氣穿心,必死無疑。”
黑衣男人的眼睛猛的瞪大,蘇木槿笑著看他,“噬血草的毒很邪性,它會以血為燃料,就像……”蘇木槿指了指放在桌子上的油燈,“噬血草的毒像燈芯,血像油,慢慢燃燒,等燒盡身上的血液,人就只剩下一個黑乎乎的骨架……”
黑衣男人聽的倒抽一口涼氣,“誰這般惡毒?”
是啊,誰這般惡毒,要她性命就罷,居然一出手就是這麼歹毒的噬血草!
是因為她的身世嗎?
還是說,背後另有隱情?
“蘇姑娘,此事我等定需即刻飛鴿傳信於主子,還望蘇姑娘……”
“不用你們寫,我自己來吧。剛好有事情拜託你們少爺。”蘇木槿略怔了一會兒,抬眸笑著招呼黑衣男人坐下,“我先前見過一人,雖挖出了噬血草的毒,二十四個時辰之後那人還是死了,被人發現時,死狀與中了噬血草的毒是一樣的,你這兩日切忌,不可運功,不可蠻力,不可劇烈運動,能不動就不動,等藥配好,你拿回去,煎煮了,四碗水煎成一碗,每隔四個時辰喝一次,喝足六次,方可。記住了?”
黑衣人聽到不吃藥二十四個時辰後還是會死,出了一身的冷汗。
“是,多謝蘇姑娘。”
蘇木槿笑笑,低頭提筆快速寫了一封信,問包好藥出來的掌櫃要了個信封,以蠟燭封了,交給黑衣男人,“你們若是必須寫信報告,就將我的信與你們一同寄出。”
黑衣男人點頭,護著蘇木槿去了聚仙閣的後院,才離去。
文殊蘭接到蘇木槿被刺殺的訊息,騎著馬奔了過來,推開房門見蘇木槿正坐在床邊給熟睡的棉姐兒打扇,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一撩袍子走過去,“怎麼回事兒?我聽掌故的說你渾身是血,什麼人派來的?是不是跟李家是一撥人?”
蘇木槿搖頭,引著文殊蘭去了屏風後,倒了杯茶水推給他,“是不是跟李家是一撥的人暫未可知。這些人都是殺手,訓練有素的殺手,人手一把淬了噬血草的毒的長劍,領頭的是一個白麵中年男人,四十歲左右,沒有鬍子,提及過原機大師,差一點說出他背後的主人是誰,被暗地裡的射了一支箭,當場致命。”
“殺手?噬血草?沒有鬍子……公公?原機大師!”文殊蘭從圓凳上跳起來,圍著圓桌打了幾個圈,“怎麼會牽扯上原機大師?”
蘇木槿揚眸看他,“原機大師是誰?”
“原機大師……”文殊蘭端起桌上的涼茶一飲而盡,“原機大師是方外之人……”
蘇木槿,“……”
她就是再傻,也知道原機大師是方外之人,好伐,少年。
“……是夏啟的國師,先帝十二年封的國師,到現在已經六十年了!先帝在位三十年,當今皇上在位三十年,剛好六十年!不管是先帝還是皇上對原機大師的話都是……言聽計從,奉若神明!我這麼說你懂吧?”文殊蘭扯了扯自己的頭髮,問蘇木槿。
蘇木槿點點頭,“也就是說,原機大師若說哪個皇子有謀逆之心……”
“殺了!皇上會毫不猶豫的殺了!”文殊蘭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