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上)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草叢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鑽動著,越來越近,從中總感覺閃過幾道目光。
地上的草在一剎那之間凋零,成為一堆枯草,裸露出藏在底下的秘密。
一顆頭骨正立在上面,在此之下,有一灘鮮血,奇異的是血不是往外擴散,而是在往裡一點又一點地汲取,逐漸幹涸,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吸吮著。
洛灼垂下眸,當即一聲令:“所有人——現在往後退!”
眾人一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腿腳跟著命令齊刷刷地往後退了兩三步,面帶疑惑地看著前面的頭骨,這時有人發出了疑問。
“那……那是什麼?”
洛灼:“是一種祭祀儀式。專門用來完成□□獻祭的,具體有許多種。”
在頭骨之上有發著金光的紋路,以及一些奇怪的符號,下一刻紋路脫離了頭骨,飄浮在空中,點點彙聚在一起,成為一個漩渦狀,升起一道清煙,光乍開了一看,形成了一個似筒狀的不明物體,裡面蠕動著岮靈,貪婪的目光,扭曲的面目,被有形地禁錮著,在一方被隕滅,上方一字,且為“靈”。
就在“靈”筒剛剛被凝聚出來,紀函於便上前,正經介紹著:“此為活淵,上刻一字‘靈’,正表示靈主久焉,可算是核心之處,也意味著……鏡要塌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正式介紹一下,我紀函於,闢靈公會四號隊長,來此目的——捕獲半成形的靈主體,接下來感謝諸位配合。”
說罷迅速從空中拔出一把環首刀,猛地向頭骨處砍去,應聲而下,瞬間裂紋布滿,從裡面滲出血紅色的鮮血,一滴一滴地往下落,緊接著發出一道歇斯底裡的慘叫。
紀函於一把接過靈主體,將它扔給了沐期,瞄了一眼洛灼,發現他們竟然沒有一點動靜。
一道道沉重的步伐“踏踏”而來,哐當一聲,原本屹立在周圍的建築紛紛塌落而下,隨著建築的支離破碎,慢慢顯示出一堆密密麻麻的隊伍——那些“學生”此時眼珠腥血,咧著嘴,露出滿嘴獠牙,一個個鋒利無比,四隻並爬的,有的甚至爬上了成為廢墟的建築上,死死盯著面前活生生的獵物。
有人慌,有人驚,亦有人靜。
洛灼往後退了一步,作了一個“請”的動作,說:“四號隊長,請。”
容塗也跟著往後退,一退就退到洛灼的邊上,悄聲細語道:“他們動機不對,你要怎麼辦?”
“我又不要那玩意兒,隨他們怎麼樣。”洛灼仍看了紀函於,似乎想讓對方看來自己“求救”的誠懇。
果然看到紀函於提著環首刀沖了出去,可奈何來的怪物數量太多了,一個人是解決不了的,洛灼只好揮出首希,加入搏殺中。
司舟與趙魚雖然剛入鏡,但對於這些現象應付心理比普通人要強一點,不!應該說司舟強得多,而趙魚……
司舟輕聲安慰了他,並且還出手解決一些從第一防線漏網之魚的上撲。
沐期則去保護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額前的發絲有點淩亂了。
一隻怪物撲了上來,洛灼側身一閃,持著首希,向之一揮,往後一退,反身一劈,怪物的右肩被劃開一條血淋淋的口子,隨後又洶勢地咧開嘴笑,露出獠牙狠狠往前一碰。
他反應迅速用刀身一抵,用手往上一抬,右手將刀身一轉,猛地飛了出去,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形,最後回到了手上。
相繼而來在堆積如山的怪物群中,有一道身影沖了出來——是唐均!
唐均面露難色,一瘸一拐地奔過來,周圍的怪物轉過身,肆意地啃咬著他,鮮血四濺。
眾人不禁吐了起來,從中還依次滾露出2顆眼珠子,血淋淋的,傳來一陣腥味,彌漫在空中。
洛灼在怪物群中找出一個影子——是嚴校長,他是唯一一個站在那邊,不用4肢行走的“怪物”,但可確定他現在不是人。
雙目泛得空洞,在一邊又是一頓一頓地走,顯得很死板,腳步聲被哄鬧的環境覆蓋,泛泛月光之下,卻沒有影子,像虛無地走在道路上,不,可以說是飄在陸地上。
像漏氣的氣球,一點又一點地扁下來,那個嚴校長所重視的別牌此時卻不在他身上,嘴裡還不停唸叨著,為什麼要犯規了呢?為什麼不聽話呢?一點也不像樣!
一點點向洛灼靠近,下一刻竟是快速沖向了洛灼面前,在近在咫尺時,一個東西突然飛了出來,一下子劃在了嚴校長的額頭上。
那句“一點也不像樣”的咆哮在頃刻之間又戛然而止,一點點淹沒下去,沒了尾音。
容塗此時盯著洛灼這邊,見到邊上的人扭頭看自己時,還不忘微笑回個禮。
洛灼此時看他的眼神“嗯,不錯,裝得好”“不用笑,我知道你的底”。
某人停止了笑容,開始轉過頭去看別處,當然是攤牌了,不裝了,隨即就地取材——從廢墟中找出一根鐵杆,在手上掂量掂量了一下。
整個地板開始搖晃起來,在一瞬間內地面上多出了幾條裂紋,一點一點地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