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只是單純問一問。
紀念語調一如往常疏離,“從小到大我身邊出現的人都別有用心,你和他們一樣。”
陳耳顧不上多想便猛地搖頭,“不是的!”
紀唸的爸爸是南城警局局長,這句“從小到大身邊出現的人都別有用心”陳耳怎麼可能不懂。
追紀念一個月了,他除了表白就是表白,送花送禮物送外賣,連人微信都沒加上 ,換句話說他是為了告白而告白,但本質上還是習慣了暗戀,讓他說出深藏多年的感情。
他不會,更不敢,也不是很想。
可現在這份感情被質疑了,如果只是這樣,那可以挑能說的說。
陳耳慘淡地笑了笑,“高一到現在,也不是很久,我誇大了。”
算上今天四年零三個月。
“我那天本來該去七中報道,結果坐公交過站到了一中,想著沒去過一中就混進去看了看。”
陳耳那時候天不怕地不怕,進校門後四處亂竄,想看看傳說中的重點高中。
他的打扮和一中的學生不同,耳釘和挑染的黃毛讓他很快被一位正張羅著發新書的老師抓住了。
那名老師逮著他問了老半天,知道他是七中學生後氣得就要把他趕出去,“七中的學生不去報道來這裡做什麼,快回去!”
明裡暗裡都在擔心他帶壞這兒的學生。
陳耳年少氣盛,笑呵呵回答:“老師,您別看不起人啊,說不準以後我的名字能家喻戶曉呢,畢竟我長那麼好看,再說了我就是來看看一中,陶冶學習情操嘛。”
老師揪了把他耳朵,“就你?學習情操?你能少留點疤就不錯了,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你初中班主任是我女兒!”
陳耳沒想到他運氣那麼差,在這兒能碰到熟人,就在他捂著耳朵離開時突然聽到身後的聲音。
“老師您說錯了,有教無類,只要想學習誰都有資格,您不該那樣說。”
一見鐘情太俗,可誰不是俗人呢?
紀念皺眉,一個有頭沒尾邏輯不通的故事,“就因為這句話?”
陳耳很肯定:“就因為這句話。”
當然不止。
“後來我想辦法來一中借讀,就為了來看你,不過進你的班是沒辦法了,校長把我弄到了差班,我只能下課偷溜去你教室門口。”
只可惜紀念只知道低頭學習。
陳耳:“我說完了。”
他有些不敢直視紀念,白著臉垂頭。
紀念沒有回答他,沉著眼似乎在判斷他說的話。
陳耳握緊檔案袋和捲尺,眼睛斜斜看著虛空,隨時準備判刑後微笑逃離,他要保證自己的體面。
像一隻受驚的刺蝟。
紀念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收盡眼底,抬了抬書包帶轉身下樓,陳耳快步跟上。
兩人很快走到一樓,兩條路,左邊去校門口,右邊回宿舍樓,該分道揚鑣了。
陳耳揮揮手往左走,灑脫一笑,“放心,我以後不會再——”
“玫瑰被室友弄髒了,能麻煩你明天重新買一束嗎?我轉賬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