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點頭,和陳耳擦肩而過,不知道是不是陳耳的錯覺,總覺得紀念剛才路過他時似乎有話想說。
突然,一陣突兀的電話聲打破了尷尬,負責人走到一邊接完電話後回來略帶歉意地說:“不好意思陳設計師,我兒子在外面惹了事兒,我得去處理一下,要不……”
陳耳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負責人叫住走了幾步遠的人,轉頭笑:“要不讓紀念陪你去也一樣的,今晚就量個資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就叫他,這孩子很聰明的。”
果然。
紀念已經夠討厭他了,他不想耽誤人家的時間
陳耳面帶笑容,“怎麼好意思耽誤您學生的個人時間,我們改天再約時間,也不是很急,我先去畫草圖。”
誰知紀念點頭,“好的,楊老師。”
楊老師點個頭急忙下樓,他們兩個沉默著上樓。
詭異的沉默,呼吸聲重點都能傳到頂樓,鬼來了都得懷疑他倆是同類。
陳耳摸摸鼻子加快腳步,無言的尷尬從腳趾湧上頭頂。
紀念抬頭望被甩開的幾步階梯,說:“你今天很忙?”
陳耳一個冷勁兒清醒,下意識停在階梯上回答他的話,“啊……對,接了你們學校的單子。”
紀念嗯了一聲,兩人又一次並肩上樓。
“你平常這個時候不都在宿舍嗎?今天……”
陳耳想,難道是怕他再去告白,幹脆改了作息?
紀念頓了頓,像是在思索,片刻後說:“白天上課走神了,晚上就多學一會兒。”
哦,不是躲他啊。
到了頂樓,陳耳開啟捲尺,一會兒蹲下,一會兒趴下,時不時拿起筆記錄,工作時候的他有著十分的專注和認真。
頂樓寒風更猛烈,陳耳看著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跟昨晚散步冷得縮脖子的彷彿不是一個人。
量完需要的資料,陳耳收好檔案袋準備下去卻發現紀念沒跟上來,他回頭,紀念漆黑的眼珠好似暗夜的明珠,盯著他。
天臺沒燈,只有陳耳檔案袋裡手電筒的光,白光微弱,紀唸的表情模糊不清,那雙眼睛晦暗不明。
那是一種審視。
“紀念你……”
“你說喜歡我很久,是多久?”
“什麼久?”
天臺風大,紀念走到他身側,“下去說。”
陳耳心髒瘋狂躁動,難言的感覺充斥腦袋,他聽清了。
紀念不是喜歡閑聊的人,一旦問了,說明他要攤牌了,一個月了,是死是活今晚應該就知道了。
樓梯間,兩人的聲音,一個平靜,一個強裝鎮定。
“你喜歡我多久了,具體時間。”
陳耳沉默,右手手指收緊,死死壓迫著掌心,一陣陣刺痛沿著手心上揚。
這一瞬間陳耳想了很多,不亞於靈感枯竭時在辦公室和同事頭腦風暴那麼多。
紀念是發現他高中那會兒有多髒,現在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嗎?還是對他死纏爛打的告白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