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爾初升,兩名唐軍斥候在幽暗的森林巾騎馬穿行,標不聯標,枝條虯結。他倆沿著奔騰的溪水。儘快向西奔行,他們衝上一道道山崗,迅向絮北森林深處而去。慢慢地,他們有些疲憊了,戰馬也不停打著響鼻。他們的步伐也隨之慢下來。
“秦大哥,停下來休息一下吧!”
年輕的斥候微微喘著氣道:“這裡的空氣好像很稀薄,我有點喘不過氣來了。”
“嗯!”年長的斥候點點頭小向四周眺望,他指著遠處一塊稍微平整的大石道:“就在石塊上休息吧!”
兩人調轉馬頭,向巨石緩緩行去,這兩名唐軍斥候一長一少。年長的叫秦海陽,今年三十二歲,河東晉州趙城縣人,天寶元年來北庭應募從軍。目前家在西州交河縣,是一名軍戶,而年少的唐軍叫馮四郎,今年十七歲,是前年從河東遷來北庭的一萬軍戶之一,也是被安置在西州交河縣,他父母皆在,家裡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三,二哥和他從軍,長兄與四弟則在家中和父母一起種地、種葡萄釀酒。
按照唐軍老帶新的規矩,老兵秦海陽便負責帶這個年輕的新斥候。他們都是河東老鄉,又同在交河縣,因此關係相處得十分融洽。
兩人牽馬來到大石前,這塊大石高兩丈。長三丈,寬約一丈多。是一塊長條形的巨石。秦海陽向四周觀察了片刻,便對馮四郎道:“在野外休息”必須要找一個高處,是為了防止被野獸侵襲,你看見沒有,北面是小溪,夜間很容易有成群野獸到溪邊喝水,若被它們現了。咱們就成了下酒菜。”
“我記住了!”馮四郎點點頭,便猴子一樣爬上大石。笑道:“秦大哥,上面很平坦,今晚在這裡過夜沒問題。”
秦海陽將馬栓好了,又從專門馱運物品的馬匹上解下睡袋和食物包。扔了上去,“接著!”
馮四郎接過,先在大石上鋪一張大油紙。便將睡袋鋪展開來,睡袋是用羊毛織成,十分厚實暖和,不睡覺時還可以當做坐墊。
他又解開食物包,取出一塊幹餅,夾了一塊醬牛肉遞給秦海陽笑道:“秦大哥,你拿著!”
秦海陽坐下。接過肉餅,又從袋子中取出一壺酒,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這才讚道:“果然是好酒。過癮!”
他對馮四郎笑道:“四郎。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爭做斥候兵嗎?”
馮四郎搖了搖頭,秦海陽指著酒壺笑道:“就是衝它,當斥候每次外出執行任務可以領五斤酒,而且都是好酒,呵呵!”
他又喝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使他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來,他笑著問馮四郎道:“那你為什麼要當斥候?”
馮四郎撓撓頭道:“我也不知道,當時南將軍問我們,誰願當斥候,我便糊里糊塗舉起手,他見我身體條件不錯,便準了。”
“你小子啊!事關性命的選擇居然視作兒戲。”
秦海陽感慨地搖了搖頭道:“你知道嗎?在西域這邊做斥候最危險。這邊的胡人都是馬背上長大的,騎的馬都不錯,一但被他們現,是很難逃掉的,運氣好一點,抓為戰俘,日後交換,運氣背一點,當場就被殺死,我就在天寶四年時被抓過一次,後來是被交換回來,險些被殺死。”
“可我聽說當斥候提升得快,咱們的節度使大將軍就是斥候營出身。”
“你小子在寒磣我呢!老子當了快十年的斥候,還是一個大頭兵,節度使不過是天寶五年算了。不提了!”
秦海陽又喝了口酒,忽然,他的酒壺停住了,耳朵豎起來向四周檢視,這時。西北方向撲愣愣一群夜鳥飛起。
“不好!”
秦海陽低喊一聲,一躍跳下大石,將馬牽到大石後藏了起來,馮四郎也跳了下來,低聲問道:“秦大哥,出什麼事了?”
“噓!別說話。”
兩人躲在石後,這時遠處隱隱傳來了戰馬涉水的聲音,也有說話聲,馮四郎探頭向遠處望去,頓時頭皮都炸了,只見五十步外的樹林中。出現了一支黑壓壓的突騎施軍隊,正渡過小溪,向西北方向而去。
秦海陽的瞳孔收縮起來,乖乖,足足有三千多人,還帶著長梯。他們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