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慧見著她都提醒了,但是三姑娘也都沒當回事。心下稍安,看來三姑娘心裡有數,不會惹得老夫人怒氣了。
月瑤去臥房換了一件衣裳就去了上房,不僅祖母在,莫氏也在。輕輕一笑:“祖母安好,大伯母安好。”
有老夫人在的地方,自然沒有莫氏隨便開口的份,更何況還是事關月瑤的事:“三丫頭,前院的劉二媳婦說你拿了錢讓劉二去押注,這事是真的嗎?”
月瑤笑著點頭:“祖母是怎麼知道的?”
老夫人本來聽到月瑤說是真的有些氣悶,但是見著月瑤笑得歡快的模樣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這件事是另有隱情了:“三丫頭,你可知道那地方是賭坊。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跑去賭坊下注,若是讓人知道不僅你聲譽受損,就是連家也要成笑話了。”
月瑤心裡腹誹,不就下個注,哪裡就連累到連家的聲譽,祖母在乎連家都有些過頭了。月瑤抬頭不慌不忙地說道:“祖母,這事是月瑤考慮不周,請祖母責罰。”在這個關頭,辯解什麼的都是徒勞,還是先認錯再解釋。
月瑤自請責罰也就罷了,可臉上卻還帶著三分笑意,仿若下注是一件很好玩的事。
老夫人見著月瑤的神色冷著臉道:“你說,你為什麼好端端的去賭坊押注?家裡是少了你的吃,還是少了你的穿了?”
月瑤搖頭道:“祖母,我在府邸甚好,不缺吃不穿,樣樣都是最好的。”她要等老夫人發問再將心裡的答案說出來。
果然,老夫人繃著一張臉:“你說,既然府邸裡沒少你吃的穿的,為什麼會讓人去賭錢?”
月瑤這才將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拿出來:“祖母,月瑤之前在府邸裡聽到說從江南來了一個才子,叫於子達。那天我聽到這個人童試是案首,鄉試是解元,我就想這個人會不會會試也是會元,甚至殿試也是狀元,成為大元朝第一個三元及第,流傳千古的人。後來鄧媽媽去給表哥送禮,回來跟我說,舅舅也說了這個於子達很可能會成為大元朝第一個三元及第的人。我當時聽了這個話,就拿了三百兩銀子去賭於子達能成功。”
月瑤的解釋雖然匪夷所思,但是老夫人卻有七分相信了,按照月瑤的本性不可能去下注。所以,越是荒誕的理由,聽起來越可信。
老夫人面色當下緩和不少:“誰告訴你去賭坊賭錢的。”沒人說這個,月瑤一個閨閣之中的姑娘哪裡會知道這個。
月瑤沒牽扯上鄧媽媽跟花蕾:“這是我聽爹說的。當年爹也跟友人下注賭誰是江南的解元,府邸沒人跟我賭,就去錢莊下注賭一把。祖母,我本想著若是輸了也就罷了,若是贏了我準備將這些錢捐出去做善事。”
老夫人聽到兒子也跟朋友下賭注,心一下就軟了。只要是說小兒子,老夫人總是不自覺的心軟。
莫氏見著老夫人面色緩和,當下問道:“為什麼之前不說,現在才來說?”
月瑤低著頭:“我怕祖母跟伯母知道了責罰我,這種事又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本打算悄悄拿去捐了。”怕責罰是很正常的。
鄭媽媽走進來在老夫人耳朵邊上嘀咕了一通,劉二剛才已經招了,說姑娘是讓她押的三元及第的於子達。
老夫人聽完以後,知道月瑤沒撒謊倒是舒坦了不少,看了一眼月瑤:“那你押了多少?”
月瑤想也不想道:“一百兩,這次押注得了四倍的利,賺了四百兩。祖母,我雖然是抱著希望大元朝出現一個三元及第的人才。但是月瑤到底是犯錯了,請祖母責罰。”
老夫人這下怒氣是真沒有了,一百兩銀子對於月瑤來說是個很小的數目,連身上佩戴的一件首飾都不止這個價錢。
莫氏聽了要嘔一口血,隨便去押注就賺了四倍。不過從這件事也可以看出,這個四姑娘還真如以前一般,不將錢財放在心上了。
老夫人很欣慰:“抄寫經書二十遍,女戒二十遍。再有下次,家法伺候。”
月瑤心甘情願接受懲罰。對月瑤來說抄寫女戒當是練字了,而且祖母也沒說什麼時候交上來:“祖母,我想白天仍然跟著嬤嬤先生學習,晚上再抄寫經書女戒。”不能耽擱了白天的學習。
老夫人頷首。
莫氏見著老夫人這麼不痛不癢就將這件事處置完了,心頭憋了一口氣。她本來還想借機除了花蕾或者鄧媽媽。不管是誰,只要月瑤身邊沒這兩個人,到時候就好擺弄。
老夫人為了名聲,也不會放過鄧媽媽跟花蕾了:“鄧媽媽,我是看在你服侍過老二媳婦的份上,才讓你回來當了廷正的管事媽媽,沒想到這麼大的事你都敢隱瞞不報,罰三個月月例銀子。”至於花蕾,也罰了三個月銀子。
鄧媽媽跟花蕾自然是無不服了。
老夫人冷聲道:“這件事到此為止,若是有半個字傳揚出去損了連家的聲譽,我絕不放過。”
莫氏聽了這話,沒吭聲,她只是想借機除掉月瑤身邊的人,傳揚出去自然是不會了。損了連家聲譽,她的兒女也要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