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她懷疑地望向白沉,
白沉勾唇一笑,手放在嘴邊又咳了咳,轉移其他話題,“額,那個,他呢,救了我們,”
他向昆堯解釋了逃出魔域,又遇上黑曜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卻沒說她昏迷時做的事和說的話,更不敢說自己偷偷親了她。
昆堯早已忘記剛才尷尬的事,而是神情一變,再次轉向白沉。
“你把金蓮子給我了”
“嗯”
聽此她怒喝一聲,“胡鬧,誰允許你擅自作主,你憑什麼決定”她眉間一蹙,咄咄逼近,牙齒緊咬,一氣之下推搡了一下的胸口,
白沉被這一推撞上了後面的門,面露艱難之色,手本能的撫上胸口。
她瞬間意識到什麼,眼中飛速閃過一絲心疼,而後臉上又變得極為陰沉複雜,手放了下來,
此刻她既不能打也不能罵,畢竟金蓮子用在了她身上,他的身體明顯還有傷,她這是該氣他呢,還是該氣自己。
最後只能憋悶著,憤然拂袖離去。
白沉瞬間變得低沉下來,不知該如何是好,對著離去的昆堯無奈喊了聲“師尊”
那個紅色的身影沒有要停下的意思,也沒有任何回應。
黑曜就眼看著兩人的變化,作為一個旁觀者,慫了慫肩。
鬧市中,
她獨步走著,穿插在人群之中,面目清冷,神情懨懨,卻又沒有任何表情。
此次涉險入魔域就是為了取到血池中的金珠子為他抵禦控制魔心,卻沒想到,差點喪了師徒倆的小命,好不容易拿到的金珠子,最後竟然被她吃了,想到此她怎能不氣。
金蓮子用在了她身上,魔域吃了一次虧,定然不會讓他們輕鬆再入,如此沒了金蓮子,該如何抵制魔心再犯。
她這是該怪誰,該氣誰,該打也不是,罵也不是,
所有的事情完全不是所預料的那般,沒想到白沉會跟著她去,也沒想到會見到另一半魂眼,更沒想到會再次見到那個於她來說噩夢一般的人。
想此,她的心緒更加複雜,那個巫師竟然是魔族人,還是魔域的皇,還好好而尊貴地活著,她該怎麼辦,該怎麼殺了他。
她以為她在將笙復活後便可以放下過去,可以一身輕鬆閒雲野鶴,可以放浪尋求自己的自由然後了此一生。
可再見到那個人,從前所有的痛瞬間全都傾巢而出,恍如昨日之事,歷歷在目,這千年來她日日夜夜飽受夢魘的折磨。
是啊,怎麼能真的忘記,真的放下,她哪裡有那種看淡一切的高尚心胸,不過都是在欺騙自己,在逃避,在逼迫自己看到所想看到的東西。
在見到那個人還活生生在她眼前時,傷疤被揭露鋪開,她心中築起堅硬的城牆瞬間崩塌稀碎。
曾經的那個滿目星光,青春乾淨的女孩到最後暴血而亡死在她的面前,她無能為力的看著她死去,無能為力的等待著被釘入噬魂釘囚入苦海,承受百年瘴氣侵蝕,千年夢魘纏身,對黑暗恐懼入骨,
她早已被拷上枷鎖,就算逼迫自己走向自由,也永遠走不出囚籠,這一切都是蔭胄帶給她的。
沉迷於思緒的昆堯並未發現街道中已經一片混亂,前面敲鑼打鼓的聲音和呼喊的聲音響徹整條街,人們開始往兩邊撤開,紛紛議論著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