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片廢墟望了一陣,轉身策馬繼續前進。
出擊兵馬是鬥鎧和騎兵混編。兵馬行進神速,三天功夫便越過了洛河原,進抵野狼原了。第三天。黃昏紮營的時候。前鋒又捕獲了一群牧人。因為中軍需要知道敵人的主力情報,所以這批被捕獲的牧人被送到了主營中。為確保情報確切無誤,孟聚不但親自審訊,還請來了柳空琴和左先生兩位高階暝覺師坐鎮。
這批被捕獲的牧人共有二百來人,男女老幼都有,穿著骯髒的羊皮褂。臉孔汙穢又骯髒,眼神驚惶不安。身上發出腥臭難聞的味道。他們被魏軍士卒看管著,手臂都被反綁了起來,團團坐在一起。
孟聚蹙著眉掃了一眼,隨手指了一個坐在前列的男人:“你,出來!”
那牧人面露驚懼之色,坐在地上不肯起身。但哪裡由得了他,兩名強壯的魏軍士兵撲過來,一邊一個扭住他的胳膊,將他抓小雞一般拖了出來。
孟聚打量著被抓起來的俘虜男子,此人約莫四五十歲,臉孔黝黑,身上裹著一張羊皮褂,額上畫有一條魚的紋身,梳著很多小辮子的散發零散地披在腦後。
“你叫什麼名字?哪個部族的?”
通譯將孟聚的話翻譯過去,那牧人目光遊離不定,低聲回答。
“大人,他說他叫拔機,是柔然而綿族的牧人。。。”
“鎮督,這個人在說謊。”
通譯剛剛說完,柳空琴立即就出聲說——她不懂魔族語,但暝覺師能感覺到對方的情緒。在剛才說話的一瞬間,這牧人的腦波變得甚是十分混亂,明顯是在撒謊。
孟聚微微點頭。他自己也是半調子的暝覺師,不用柳空琴說,他也能感覺出面前這傢伙沒說實話。他指指那牧人,聲音也不高:“拉下去,砍了。”
幾個士兵衝上來將那牧人七手八腳地拖下去,那牧人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他一邊掙扎著,一邊急速地、高聲地嚷起來,說了長長一串什麼,通譯急速地翻譯道:“大人,他說他知錯了,他不是柔然族的人,他是突厥部的人,他願意跟咱們合作,如實交代。。。”
孟聚揮揮手:“把他帶回來——你是突厥部的人?這次進邊牆警戒區,你們突厥部來了多少人馬?”
“大人,他說不清有多少人,但他說,來的人馬跟天上的雲朵一樣多。。。”
“鎮督,他沒說謊。”
“他們都在哪?”
那牧人猶豫了下,張口說了一串話,通譯在做急速的翻譯:“他也搞不清楚,但他知道突厥的默寒部現在就在野狼原上,離這裡只有百來里路。。。”
“默寒部有多少兵馬?”
“默寒部有五千多男丁。。。三千士兵。。。他們的首領是可汗的萬夫長阿默。”
孟聚微微蹙眉,他猛然問:“問他,可汗阿史那土門在哪?在不在附近?”
那牧人的臉色微變,猶豫了下,他又開始說,通譯翻譯道:“他說可汗在阿里海那邊,離我們有幾千裡遠呢。。。”
柳空琴立即說:“鎮督,他又在撒謊了!”
孟聚厭惡地蹙起眉頭:“砍了!”
士兵們再次撲上來扭住那牧人,那傢伙自知已是決計無幸,竟是瘋狗般一頭衝孟聚衝上來。他的手臂被反綁了沒法動手,他張嘴要咬孟聚的臉。
孟聚急速地後退一步躲開,士兵們一下將那牧人按在地上制住了,他在地上翻滾著,努力抬起臉在望著孟聚,臉孔猙獰地扭成一團,向著孟聚吐口水,口中用魔族語破口大罵,中間還夾雜著“魏狗、魏狗”的叫罵。士兵們本想按孟聚命令將他斬首的,無奈這傢伙掙扎得太過厲害,幾個士兵竟是沒辦法定住他砍脖子。
孟聚看不下去了,喝道:“砍死這廝算了!”
士兵們操起刀劍。亂刀砍斫而下,慘叫聲中。血肉橫飛。鮮血流淌,浸溼了一方草地。
孟聚擔心柳空琴受不住這麼血腥的場面,他說:“空琴,你先回去吧。這裡有左先生就行了。”
柳空琴搖頭:“鎮督放心,空琴也是上過戰陣的。並非弱不禁風的女子。”話雖如此,她臉色還是變得一片慘白,趁著孟聚不留意。她轉過臉去。儘量不看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