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風聲愈急,有人推開了窗來,風便從洞開的窗戶吹進來,吹動書桌上的宣紙,彷彿有雙神秘的手控制著一般,那宣紙飄動著,穩穩地落在了窗臺上。
那人輕聲呢喃:“等。”
只見那宣紙之上,龍飛鳳舞的只有一個草字:等。
他在等什麼呢?
窗外那人聰明極了,只這麼稍微地一思量,便知道了重樓月的意圖,這個男人一向都是聰明的,他深深地知道姬紅骨這個女人有太多不想讓他知道的秘密。
所以,她斷然也是不願意他插手這件事的。
想要查出來這個幕後的黑手,他只需要等著就可以,時間到了,姬紅骨自然會去做,只要去做了的事情,總是會露出馬腳的,所以,他在等。
等姬紅骨行動。
風吹過來,窗外的那人看向禁閉的內室,他曾經無意間闖入過那裡,那是一個奇異的世界,只屬於重樓月一個人的世界,那個世界裡,他用心血,養著一個死去的人。
這世上人來人往,便也只有重樓月,肯這般長情。
一聲輕嘆從窗外飄進來:“這王府真是越來越好玩了,這個女人這麼有趣,我可要去瞧瞧了。”
說罷,芭蕉再扇動時,已經不見那人影了。
他已經隨風去了另外一個院落,深深的宅院之中,姬紅骨所在的院落是僻靜的,藏在花花綠綠的花園之中,春風吹來,總能聞見風中的一抹香。
應當是等不來重樓月,那門庭,已經禁閉。
他自是能夠輕易地進入的,風雨聲沙沙,他停在她的窗外,屋內還有火光,點了燈,從裡面傳出來她身邊的侍女擔憂的聲音:“也不知道歌月這是怎麼了,那個女人下手真是太狠了。”
沒有聽見姬紅骨說話,另外一個婢女接了話:“可不是嗎?這次要不是安陵王,姑娘怕是要出事了。”
這次的事情想想都後怕,沒有想到那個女人竟然把目標對準了燕邪。
有婢女嘆了一聲道:“歌月這麼聰明的一個人,竟然也栽了跟頭,碧落去哪裡了?”
當初是讓歌月跟蹤碧落去的,現在歌月變成癲狂的樣子,而碧落不知去向,想要知道發生看什麼事情,看來是非要等歌月清醒了才知道了。
沒人再說話,他從窗戶的縫隙中看進去,看見姬紅骨正坐在床邊,兩個婢女站在她的跟前,把她的大半個身子都給擋住了。
她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桌面上的托盤上,綁帶帶著血。
她坐在床邊,面紗已經掀開,他能瞧見她姣好美麗的面容,她微垂著頭,捧著自己的手好像在看自己的傷勢,可是,他分明知道,她是一個瞎子。
燈火明媚,那女子微抬手,燭光映紅她的掌心,綁帶纏繞而過,綁帶旁邊掌心中間,赫然一顆帶血硃砂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