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出來,王錘子確實是個不要命的主兒,但我這種模稜兩可的話,肯定會讓他有力用不出來。況且,我把他的老闆抬了出來,他就是不顧及我,他也會忌憚他的老闆。
王錘子凝神想了想,對著身邊的人說道:“你們在這盯著,我帶著他先去找舵主覆命。”
“麻煩你。”我故意把字眼咬的很重:“不要打擾我的兩位朋友休息。”
王錘子單手叉著腰,伸出手指,對著我重重的點了幾下,轉過頭對著身後的人說道:“你們去門口守著!”
說完,王錘子指了指門口:“請吧。”
崔林用力的拽了我一把,臉上寫滿了擔憂,我笑著搖搖頭,略帶自信地說道:“照顧好他,等我回家。”
說完,我便率走在前面。
這可真是困了有人給我遞枕頭,我正愁找不到你們呢,你們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在前面走,王錘子在後面跟著,生怕我跑掉。我轉過頭,不屑地說道:“你不用像看賊似的,為自己以後想想吧,兄弟。”
王錘子現在越來越摸不透我,越是這樣,他越不敢輕舉妄動,我們所有人的安全自然得到了保障。
上了車,王錘子一言不發的把車開的飛快,我氣定神閒的坐在副駕駛上,一副巍峨之態,我用餘光能感覺到,王錘子總是偷偷摸摸地瞟著我。
他對我,一定很好奇吧?
我看著飛速倒退的街景,自顧自地念叨著:好奇吧,一會還有更讓你好奇的事兒呢。
很快,王錘子把車開到了城市邊緣。目之所及處皆是枯黃的農地,幾個孤零零的稻草人被寒風吹的搖搖晃晃,這周圍已經看不見樓房的蹤跡,為數不多的土坯房就是這裡唯一的現代建築痕跡。
而此時,我忽然發現,王錘子在有意兜圈子,似乎怕我記住他們的落腳點。
“別繞了,我要吐了。”我不滿地嘟囔了一句。
王錘子側過頭看了看我,什麼都沒說,用力的把方向盤一轉,順著旁邊的岔路口慢慢地開了下去。
“下車吧。”
車子停在一個不知名的衚衕口,王錘子拉起手剎,先一步下了車。我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疾不徐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我站在衚衕口,勉強才能看見衚衕的盡頭,兩側的土坯房一個接著一個,密密麻麻,數不勝數。我一邊走,一邊觀察著兩側,家家戶戶的門上都貼著有些脫色的對聯,這就說明,每家每戶都有人住。我用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房頂,幾個衣衫襤褸的人站在幾處較高的位置,不停地打量著四周。
這時,牆角里突然冒出的兩個人影,嚇得我的渾身一抖。兩個面色黝黑的漢子,先是打量了我一眼,又把目光放在王錘子身上,恭敬地喊了一聲:“錘子哥。”
王錘子點點頭,問道:“你倆怎麼沒換崗?”
“還沒到時間。”其中一漢子看了看手上的電子錶:“半個小時以後換崗。”
我心頭一凜,房頂上有明哨,地上有暗哨,而且有嚴格的值崗規定,他們這個幫派,未必是散兵遊勇,很有可能是被專業訓練過的戰鬥團隊。而我不經意地掃過這倆人的懷裡,他倆的胸口處有一塊很明顯的凸起,更是有些吃驚,很明顯這是懷裡揣著傢伙呢!
這時,王錘子回頭看了我一眼:“走吧,別愣著了。”
說完,王錘子便自顧自地朝前走去,臉上也沒了當初的那份戒備。我笑了笑,一眼看穿王錘子的想法——這是他的地盤,他不怕我在這掀起什麼風浪。
居於衚衕中間的一扇黑漆木門被王錘子拉開,他站在門口,對著我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笑了笑,大步地邁了進去。
這院子更像是四合院,正中間的紅磚瓦房在毛坯房裡顯得特別扎眼,沒等我仔細觀察,兩側的房子裡突然湧出幾十名王錘子一樣壯漢,迅速把我和王錘子包裹在中間。
“王錘子,你怎麼把生人帶回來了?”人群中發出一句不滿地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