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姞淺笑著點了點頭:“當然。”
蘇蒔眉眼微動,只是側過頭看向常姞,問她:“那我呢?”
要用哪兩個字形容對蘇蒔的第一印象呢?
常姞回想起第一次見到蘇蒔那天,那天的黃昏很像奈米比亞西海岸荒漠的顏色,蒼黃的鋪蓋在她的頭頂上。
而蘇蒔是一道降臨在她晦暗生命裡的彩虹,帶著溫和的、不可逆轉的光芒。
常姞彎起眼角,像一道彩虹的弧度。於是,她張口給出了答案:“彩虹。”
一道她生命裡美麗的、豐富的、神秘的、在潮濕過後出現的彩虹。一道似在荒漠裡不會遇到的彩虹,卻宿命般的讓她遇到了。
在此之後,常姞帶著對愛的相信,一步步地去走進她的愛裡。
“彩虹。”蘇蒔咀嚼著這兩個字,覺得很新奇,她沒有想到有一天她這樣如荒漠般的人給人留下的第一印象居然是彩虹。
於是,蘇蒔仰起頭,看著眼前的篝火神色不明,末了,她對常姞說了一句:“常姞,你知道嗎?你對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情話。”
“因為我是帶著愛意說的,所以每一句話都是情話。”常姞愣了一下,抬手揪住了蘇蒔的衣袖,問她,“那你對我的第一印象是什麼?”
其實蘇蒔早已在某個瞬間想起了她與常姞的第一次見面。那一天,她從墓園出來後,本想找個無人問津的角落梳理一下內心那些晦暗的情緒。
就在蘇蒔七拐八拐的走進一條街道時,就看到蹲在地上哭泣的常姞,不知為何,蘇蒔在常姞身上看到了十七歲的自己,一樣的悲愴與無助。
於是,蘇蒔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面前,拿著濕巾柔和地擦掉她臉上的汙漬,將自己身上僅有一顆糖遞給她吃,聽她講一個少女悲傷的心事……再帶著她一步步地走出這條破敗的街道。
這樣想著,蘇蒔用指尖在沙地上寫下一個詞:“小貓。”
很神奇。一隻無助的、流浪的小貓被她發現和短暫治癒後,花了漫長的時間在尋找她、追逐她和愛她。
常姞頓了一下,察覺到蘇蒔這是想起來她們的初遇了,她莫名有些羞澀地垂下頭,沒去看蘇蒔的眼睛。
畢竟,她覺得當初的自己確實像一隻狼狽的小貓。
“不是,你們確定要繼續調情下去嗎?”路灩輕咳了一聲,提醒著自己的存在,卻又補了一句,“雖然我愛看。”
隔天,她們帶著一些生活物資和兒童繪本去拜訪奈米比亞西北部的辛巴族部落,即紅泥族部落。
辛巴族是保持著原始傳統的民族部落,而紅泥護膚是辛巴族的本地特色。常姞她們觀看了紅泥的製作方法,是由紅色赭石粉、牛油、草藥混合而成,而辛巴女性每日都用這些紅泥塗抹全身。
導遊黑巧介紹完之後,說如果常姞她們感興趣的話可以體驗一下紅泥護膚。
於是,蘇蒔用手指蘸著紅泥均勻地塗抹在常姞的臉上,看著常姞一點點地變成了一個紅色小番薯,塗著塗著蘇蒔就忍不住笑了。
“你是不是在笑我……變成了一個紅色小番薯?”常姞睜開眼睛,似洞悉了蘇蒔的想法。
“嗯。”蘇蒔不可置否,又笑著補了一句,“我只是覺得挺可愛的。”
“那我也要給你塗。”
“好。”蘇蒔溫和地應下了,閉上眼睛,將臉朝著常姞的方向湊過去。
常姞看著蘇蒔近在咫尺的臉,剋制住了想親吻的沖動,她用指尖蘸著紅泥,輕緩地點在蘇蒔的臉上,再接著又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