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沒有點燈,大皇子在宮外購買的小院,沒有近侍伺候,四周冷寂無人。一陣蕭瑟的寒風吹過,隱隱約約帶起男人的哼唧聲。
蘇雲川狼狽至極,身上被繩索一圈又一圈地緊緊纏繞,活像一隻被精心包裹的蠶蛹。繩索深入肌膚,勒出一道道紅痕,令他完全無法動彈分毫。
更讓他感到屈辱的是,身上衣物竟被剝得一幹二淨,在這空曠的環境中,渾身赤裸的他毫無遮蔽。他的眼眶中蓄滿淚水。他死死咬住嘴唇,壓抑著自己的嗓音,不讓一絲聲音溢位。
漬漬的水聲斷斷續續傳遍四周,黑夜裡,大皇子的眸子漆黑明亮,像蟄伏暗處的野獸等待獵物入口,貪婪熱切,盡悉展露。
手指攪動蘇雲川的思緒,他變得無法思考,全身乏力,發出聲聲嗚咽,“我……我要告訴我父親,告訴皇帝,林慕遙,你死定了。”
“誰會信瘋子的話?拿把柄跟我交換,我可以放過你,保證不拆穿你。”大皇子俯身在他耳旁,溫聲低語,“你知道的,大皇子最老實的。”
“瘋子……有本事你把我弄死……我看錯你了。”
大皇子臉色沉沉,冷笑著,一隻手捏住他那張紅撲撲的臉蛋。
“啊……”蘇雲川疼得直哭,“我說,我父親他,他藏酒,他不能喝酒。”
大皇子捏緊他的喉結,“不想知道這個。”
“啊……”蘇雲川又疼又難受,“你想知道什麼?”
“當年宮宴後,你為何裝瘋?你是不是看到什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蘇雲川急得直哭,哭聲回蕩在寂靜的夜裡,越哭越大聲。
大皇子手指微僵,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啞聲問道:“哭什麼?你不是很亢奮嗎?”
“欺負人,又疼又難受……”
蘇雲川哭得可憐,好似一隻受傷的小鹿,無助又惹人憐惜。
大皇子的心軟了下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愫湧上心頭。
幾乎是下意識地,大皇子緩緩俯身,動作輕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他低頭,用自己的嘴巴狠狠堵住蘇雲川的嘴巴。
門外傳來響聲,大皇子嚇得起身,掀起被子蓋住蘇雲川整個身子,徒留他一人在被窩裡啜泣。
劍光閃過,來人輕而易舉躲開,一把踢飛大皇子手中的劍,劍穩穩地插在欄杆上。
“學了這麼多年,劍還是不長進。”蕭韞開口道,撣了撣衣袖,“裡面是誰?床榻藏人,你何時學會貪色?”
大皇子面露心虛,眼神間略有飄忽,“沒什麼。”
“太子這幾日會侍疾,你父皇身體越來越差,我們還是加快速度。”
“你要拖住林見山與太子,其餘的,我來。”大皇子拔起劍,眼神冷意彙聚,凝在雪亮的劍端,“你別捨不得林見山就行。”
蕭韞聞言,心中一緊,急於辯駁:“你在胡說什麼?”
“但願吧,蘭石需要你,別忘了你的身份。我們都是生活在黑暗的人,該輪到我們看看太陽。”
兩人低語,絮絮說著後續該做的事情。
這時門外腳步匆匆,愈發淩亂。
“我弟弟來這裡做什麼?你們幾個,快把門撞開,老子蘇家,有的是錢賠。”蘇仁意站在門口,叉腰怒吼一聲,幾個家丁聽令,立即撞門。
大皇子慌了,一想到裡面的蘇雲川滿身狼藉,若是被蘇仁意撞見,大事不妙。
“幫我擋住他們。”大皇子趕忙沖進去,拉過衣服,解開蘇雲川。
蘇雲川的哭聲戛然而止,他隱隱聽到外面有人在撞門,哽咽一下:“有人來捉姦嗎?”
“你哥。”
蘇雲川嚇得站起身,渾身髒兮兮,也來不及收拾,胡亂拉過衣物,一通亂穿。
院子裡,蕭韞清了清嗓子,模仿大皇子的嗓音,“什麼人?私闖民宅。”
蘇仁意一頓,心想這聲音有點熟悉,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蘇家?蘇仁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