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次為蕭韞說話,秦是,你看上他?”
一旁的一嘯憋笑著,忍著臉色漲紅。
“你再為他說話,罰你兩個月的俸祿。”林見山黑著臉把手帕拍在桌上,人往內院走去,腳步漸漸偏向別院。
一嘯望著王爺的背影,傻樂一下:“秦哥,你昨天跟我說,王爺以為你喜歡蕭韞,我還笑話你,沒想到是真的。”
秦是把針線活兒交給一嘯,瞪他,“你這孩子敢取笑我?沒繡完不許吃飯。”
“哥,好哥哥,我不亂說。”一嘯粗糲的手指撚起繡花針,“秦哥,我給你繡張帕子,你別生氣,好不好?”
“這還差不多,以前我教你的手藝生疏了吧,我看你繡。”
林見山的腳步已經落在別院,他站在迴廊處,默不作聲地聽蕭韞彈完一首曲子。
這人真是會附庸風雅,人還生病著,裝腔作勢彈琴,一首曲子彈得纏綿悱惻,悽怨淡淡,餘音繞梁。
看來身體無恙。
他往裡蕭韞房間走去,一雙銳利的眸子細細打量著蕭韞。
林見山這才剛散衙,身上還穿著朝服,衣服還沒換,便直接來到蕭韞門口。
琴聲停,蕭韞抬起那雙滿是期待與愛意的眸子,望向林見山。
落日餘暉撒在林見山背後,一張稜角分明的俊臉,在光線裡暈染,逐漸柔和。
他長得俊逸明朗,濃密的劍眉微微上揚時,透著不威自怒的神氣。眸子幽深,盡是疏離的意味。
唇瓣單薄,總是習慣性地抿成一條線,可微微透出甚紅的唇色,又在不經意間啟唇說話時露出來,與他整體的冷峻氣質形成一種奇妙的反差。
笑起來,定然是極好看的
一襲紫色五爪金龍刺繡王公服,矜貴威嚴,束住寬肩窄腰。
唯有他,胸膛鼓囊囊,每次總把朝服穿得如此適宜又俊毅。
“王爺回來了。”蕭韞緩緩起身,想給他施禮,可身子的疼痛讓他原地晃了晃,虛虛如夏夜雨花,搖搖欲墜,很是可憐。
他眼裡的慌神漾開,正好扶住牆面,臉頰處霞光鋪滿,“王爺,蕭韞失態。”
林見山瞥了一眼案桌上咕嚕咕嚕滾開的茶水,水裡漂浮著橘皮。一旁小火爐裡架著鐵網,上面烤著橘子,橘子清香夾雜著柚子花香流淌過鼻息,一日疲倦消匿殆盡。
“王爺吃橘子嗎?”
“彈的是噪音,擾人清靜。”林見山徑直坐下,筷子戳了就戳火爐上發熱的橘子,橘子氣噴灑在空中。
“病中無聊,舒緩心情,王爺若是不喜歡,我不彈便是。”他跟著坐下,給林見山倒了一杯茶水。
兩人一貫說話之前總愛沉默,就看誰忍不住這尷尬的局面。
“今日你那老相好沈大人對你噓寒問暖,你可想他?”林見山難得有禮,接過他遞來的茶杯,但話裡格外陰陽怪氣。
“王爺說哪裡的話,我與沈大人不過是同僚,共事一處,何來老相好一說?”
他拿出手帕,輕輕咳嗽幾聲,咳得眼角泛出一抹紅暈,便微微下垂眼瞼,破碎而脆弱。
“羽仙宮的地址你選的?”
蕭韞抬起淚眸看他,聲音又軟又綿,“王爺,妾室不參政。”
林見山聽了,天靈蓋直打漩兒,像是吃了份加了蜂蜜加了糖的糕點,牙齒都快要疼掉了。
這男人怎麼這麼會撒嬌?
真想把蕭韞拉到軍營裡去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