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說:“我媽會照顧好自己,但有些小朋友就不一定了。”她又盛了勺湯,喂到謝輕意的嘴邊。
謝輕意一點伸手自己喝湯的想法都沒有,就讓施言一口一口地慢慢喂。
一碗湯喝完,又再小菜配著肉粥,吃了一整碗肉粥,撐得謝輕意坐得筆直,就怕壓到胃難受。
施言把餐車送到門口,又再把保鏢放到門口的行李箱拖進來,從裡面取出一個公仔娃娃送給謝輕意。
謝輕意接過公仔抱在懷裡,說:“你是真把我當小孩子了?”
施言從鼻腔裡發出聲哼笑,笑笑地說:“允許你在我這裡當小孩子。”
謝輕意懷裡抱著毛絨絨的公仔,因為有施言在,空氣裡的孤寂清冷感一下子就消散了,溫暖滿足的氣息撫上肌膚,順著毛孔往身體裡鑽,整個人一下子就安定踏實了下來。
施言又把自己給謝輕意帶的一些小玩意兒擺到展示櫃和梳妝臺上,再把自己的化妝品袋子、香水等放到了謝輕意的梳妝臺上,首飾放進首飾盒裡,沒一會兒就把行李箱清空,東西都放好了。
她再把行李箱往櫃子裡一塞,完事。
謝輕意說施言:“你挺不客氣的啊。”臉上卻不自覺地漾出笑意,眼裡不僅有著高興,甚至還帶著異樣的興奮勁。
施言臉上帶笑,看向謝輕意的眼神極溫柔,又滿心的心疼。
她在想,極可能,謝輕意在馮鯤找來時,就開始發病了。要不然,不會突然間去首都,更不會馮鯤突然死於心髒疾病,又搞出這麼大的陣仗。
謝輕意的心病,其實跟她一樣。她倆都是父母不要的孩子,都被遺棄了。只是,她有媽媽,有家可以回。而謝輕意的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家變成了一座熱鬧卻空曠的房子。她明白,謝輕意的內心深處想要一個家,一個屬於她倆的家。
只是謝輕意還別扭著,還在讓她掙表現,給她機會,想,又不樂意。
施言說:“臉皮厚點有好處。”
湯和粥都好消化,謝輕意坐了這麼一會兒已經消失得差不多。施言抱起謝輕意,往浴室去。
謝輕意的雙手攬住施言的脖子,盯著施言看,嘴上卻說:“我有手有腳。”
施言說:“你要不要看看你蔫成什麼樣了再說話?”
她把謝輕意放下,問:“自己脫,還是我幫你脫?”
謝輕意說:“沒長手。”
施言噗哧一聲,說:“謝大小姐,什麼話都讓你說了。”她先試了下水溫,這才替謝輕意脫了衣服,又把謝大小姐抱進浴缸裡。
再然後,她麻利地脫了自己的衣服,也泡了進去。
兩人脫得光光的,寸絲不掛。謝輕意卻覺極放鬆,毫無掛礙隔閡地貼近施言,想貼得更近些。她發現自己更喜歡跟施言坦承相待。
施言猜都能猜到謝輕意失眠有多久,擔心放鬆下來的謝輕意又睡著在浴缸裡,麻利地給謝輕意洗完頭和澡,這才回到浴室以最快的速度吹頭洗澡吹幹頭發。
她回到臥室時,謝輕意還沒睡,正半趴在床上,手肘撐在床上,手裡拿著小公仔在玩,一副精神正好半點瞌睡都沒有的模樣。
施言上床,鑽進被子裡,把公仔放到床頭櫃上,將謝輕意撈在懷裡,說:“聊個天?”做運動就算了,謝輕意現在的身板可扛不住。
謝輕意熟門熟路地找到習慣的位置躺好,說:“拒絕。”
她困了。
哄睡服務又有了。
謝輕意朝施言又靠近了些,低聲喚了句:“施言。”
施言極輕極溫柔地應了聲嗯。
謝輕意說:“想給你自由,又想把你圈在身邊哪裡都不讓你去,但不想讓你不高興,你不高興作起來,我會很難受的。”
施言噗地失笑,問:“謝輕意,你還怕別人作?”誰有謝大小姐會作啊。
謝輕意說:“你不是別人。”
施言輕笑出聲,挺驕傲的,說:“謝謝啊。”
謝輕意聽著施言的笑聲,閉上眼睛,一秒鐘都沒等,直接睡著了。
施言低頭看著睡熟的謝輕意,心髒緊揪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