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章
謝輕意煩歸煩, 腦瓜子轉得飛快。
她知道自己還在介意施言之前扔了她的事,想在一起,又不願熱切巴巴地貼過去, 所以很別扭,可這次來的又不止是施言, 還有大伯母。
長輩過來, 做為晚輩,得去接機。
謝輕意把莊宜叫來, 告訴她:“得去給我大伯母接機,你安排一下。”
莊宜“嗯”了聲, 應下。
謝輕意又問:“我的臉色是不是很難看?”她這幾天嚴重睡眠不足, 狀態糟糕透了, 想也知道臉色好看不到哪裡去。
莊宜很老實地點頭,告訴謝輕意:“臉色發青, 黑眼圈都出來了,面板比起之前都差了很多。”
謝輕意又把她的前生活助理現管家叫過來,給她化妝,用遮瑕粉把臉色遮掩一二。
她的精神頭差,整個萎靡不振的, 坐直都覺得累,連路都不想走。
謝輕意化完妝, 又不想出門了。她撲到床上趴著,就想買口棺材把自己裝進去,再把棺材蓋扣得嚴嚴實實的, 等到裡面的氧氣耗盡, 她就可以睡覺了。
到快出門的時候, 莊宜來叫謝輕意:“老闆, 我們得去機場了。”
謝輕意不想動,於是對莊宜說:“你帶幾個人去給大伯母接機,幫忙提提行李。”
莊宜應下,叫來呂花花看好老闆。不吃不喝的,不僅精神萎靡得厲害,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點肉,這幾天又肉眼可見地瘦了下去,下巴都尖了。
謝輕意趴到莊宜出門,又從床上挪到陽臺的躺椅裡窩著。
陽臺正對前院,能看到外面的公路,視野很好。要是有車子過來,她隔老遠就能看到。
施言抵達後,得先安頓好大伯母,一來二去的,得耽擱不少時間,今天都不一定能過來。
晚飯點,謝輕意很勉強地吃了半碗飯,喝了點湯,便有點反胃吃不下了。她不勉強自己,撐到施言過來估計會有改善,要是實在不行,就住院治療唄。活人總不能讓尿憋死,病了,治就是了。
夜裡十點多,謝輕意仍舊沒有睡意,也沒有接到施言的電話。
莊宜接到施言她們時,給了個電話給謝輕意。
謝輕意又不高興了。在飛機上,手機沒訊號接打不了電話,到地兒了,都不知道哄哄?
她的嘴剛噘起來,正準備找施言的麻煩,臥室門開了。
施言捧著一束花出現在門口,先探頭看她一眼,再把花放到桌子上,對坐在沙發上值班的呂花花說:“忙去吧。”
謝輕意輕哧一聲,說:“喲……”想嘲諷兩句,話到嘴邊,覺得話太酸,說出來會很難聽,作罷。
施言在床邊坐下,從衣服袋子裡摸出一塊巧克力剝開,喂進謝輕意的嘴裡,說:“乖,給你甜甜嘴。”
是真怕這祖宗低血糖,趕緊給她補充點糖分。
謝輕意想說,不吃,但嘴巴都沒等她過腦,在說話和咬住巧克力之間,已經選擇一口咬住巧克力接受投餵。
這會兒又不厭食有胃口了。
謝輕意又煩又氣,還很抓狂,想捶床。一鬨就好,好丟臉的。
施言等謝輕意吃完一顆巧克力,又托起她的臉仔細端祥一二,見到有上粉的痕跡,又去拿來卸妝水,仔仔細細地幫謝輕意卸了妝,再然後就看到謝大小姐的臉色喲,差得跟鬼一樣,特別是那對黑眼圈,活像讓誰吸幹了精神氣似的。
她沒好氣地說:“我說謝輕意……”想說,你有必要這麼糟蹋自己麼,卻明白這是謝輕意所不能控制的。病了,就是病了,一旦接觸到似曾想似的情況,病情就會複發,例如,又好像被扔下變成獨自一人。
她明白,謝輕意其實是很害怕孤單的。
謝輕意忽略掉施言眼裡的心疼,冷硬地說:“知道我變醜了,你可以嫌棄。”
敲門聲響起,管家按照施言的吩咐,把早準備好的飯菜送了進來。肉粥配小菜,再加一個燉盅,放在餐車上送過來的。
施言對管家說:“忙去吧,一會兒吃完,我把餐車放臥室門口。”等管家出去後,便把謝輕意抱到沙發旁,將餐車也拉了過去。
謝輕意的目光從餐車和施言身上掃過,想說,不餓,沒胃口,然後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來,一下子就餓了。
她的身子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暗暗嘆氣。沒治了!
施言把湯盛到碗裡,又把謝輕意薅起來讓她坐直,再用勺子盛了湯喂到謝輕意嘴邊。
謝輕意喝了口湯,抬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施言,問:“大伯母安頓得怎麼樣了?倒不用這麼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