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細酌不想才回來就跟她吵,此時她有更重要的事。
“妗母,你電話裡說……”
妗母眉梢一挑,立刻就像要跳起來。
“你舅還沒死呢!你就這麼盼著他死!虧得他對你那麼好……你個沒心沒肺的白眼狼。”
陳喚蹙眉,不怎麼高興的樣,陳細酌淡淡看了他眼搖搖頭,陳喚才壓著沒開口。
她顯然習慣了妗母說話的態度,並沒被惹怒:“醫生怎麼說?”
“能怎麼,說沒救了!要死了!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舅舅都成什麼樣了,沒良心的!”
陳喚臉色更冷了,唇角微勾,涼薄一哂,正要開口就被陳細酌拽住手腕。
“你幹什麼啊!瞪什麼瞪,什麼玩意啊陳罔市包養的小白臉?!”
陳喚:“……?”
蔡珊拿著熱水壺擠著陳茉莉過去,給陳志倒水,最見不得男人穿的這麼花枝招展,鞋子黑得五彩斑斕看的人眼睛疼,光一副皮囊看著有什麼用。
“這麼老了不結婚也不回來看看你舅舅,在國外有出息就不回來了?!他白對你這麼好了,病成這樣你也不在病床前伺候。”
她手腳麻利兌了涼水,三兩下把病床搖起來:“你也是個悶蛋,有什麼麻煩不麻煩的都是一家人,沒你能有她今天啊!”
陳細酌臉色還算平靜,她早就習慣了妗母的做派,舅舅性子軟綿,是個老實的老好人什麼都順著老婆。
陳喚低頭看著自己被牽著的手腕,覺得自己能堪堪再忍一句。
蔡珊罵舒服了給自己也倒了杯水,轉過來要說病情了,看見陳茉莉捂著耳朵。
蔡珊:“?”
她看著這個丫頭,倒是聽說過她怎麼來的,這會兒稀奇了,看著她的藍眼睛覺得怪新鮮:“你捂什麼耳朵,手欠麼不是。”
操了。
“哎呦———”
水杯逆著床的方向掉落在地上,尖叫同時響起來,熱水撒了蔡珊一褲子。
陳喚抬手拍掉了她拿著的水杯。
“閉嘴。”
“你個小白臉……”
一個沒有結婚的老女人和她包養的小白臉。
蔡珊知道陳細酌的婚姻狀況,帶著個拖油瓶誰願意要她,這幾年確實是發達了,養個長得好的在身邊,這種事現在都不算什麼了。
陳喚直接壓了她半句話:“再多說一句沒必要的我立刻帶她走,你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蔡珊被陳喚的眼神嚇到了,下意識往病床旁靠了靠。
在看到陳細酌她舅好好躺在床上時,陳喚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說得這麼嚴重,不過是要陳細酌人回來,好向她要錢。
陳細酌的手還握在陳喚右手腕上,她怕自己松開了就會喪失最後一點力氣,她看到了床頭貼著的條子。
陳志,食管癌晚期。
躺在病床上的陳志手裡握著那半杯水沒喝,瘦骨嶙峋,閉上眼不願意摻合。
收回視線,手心出了汗,她微微定了定心神,才松開握著的手:“要多少。”
腕上一涼,陳喚輕嘖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