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發燒了?”
“嗯?”
這一聲差點沒出來,陳喚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麼一句,清了清嗓子。
“可能吧。”
兩人很少會有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默。
她坐在原位沒動,那隻手仍然握在她手背。
車子裡很靜,陳喚沒再開口,陳細酌聽出他聲音不對勁,卻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熱意像要燙燒她的面板,陳細酌手背一動,那隻手很快就放開,並未糾纏。
她看了兩秒前方黑漆漆一片的泥瓦房,左手才重新恢複常態,指尖輕摁,安全扣被開啟。
陳細酌刻意迴避著他的視線,抱著腿上的大衣開門下車。
剛一開門就有風進來,陳喚忍不住咳了聲。
這一下好像就收不住了,他的手不小心碰到喇叭,尖銳的聲音一下子點亮附近幾層樓道燈。
陳喚壓著聲音,想開門去後備箱找水,安全帶還沒開啟,副駕駛車門被重新關上。
“去醫院,我可以開車。”
她皺著眉,耐心不是很好的樣子。
能任人擺布就不是他了,陳喚順著動作鬆了自己的安全帶。
“我想上樓。”
“陳喚。”
陳喚忽略她聲音裡暗含的警告。
“就喝杯水。”
她胸膛劇烈起伏了下,車內燈被開啟,陳細酌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他額角的汗。
“我嗓子很痛,眼睛也很痛。”
陳喚從來沒有這樣示弱過,更何況最後那半句。
最後半句話簡直戳進陳細酌心窩,明知他是在用計謀,陳細酌仍然陷入他的陽謀裡。
沒回應,陳細酌一聲不吭地下車,關了車門。
下一秒另一邊車門被開啟合上,車子熄火,落鎖。
陳喚繞過車頭,手背掩了下唇,壓下不適,跟在她身後上樓。
這次陳細酌沒管他的車會不會被人劃,陳喚也不在意。
他是看起來瘦了些,但張揚做派一點沒改,人更銳了,沒以前那麼隨性。
車子的皮革味都要比沈清茶那輛怎麼開都不報廢的五菱好聞些,鬼才管他,陳喚的小老婆被人劃得稀巴爛跟她有什麼關系。
門鎖老化,鑰匙很難拔出來,陳喚落後她半步,見狀上前要幫她。
鑰匙在食指肚上劃出紅印,周邊肌膚泛白又迅速漲紅,陳細酌錯開他的動作,自顧自進屋。
沒給他準備鞋子,這次來跟從前每一次的待遇都不一樣。
但僅憑這個想讓陳喚産生不自在,不太可能。
他熟練地開啟門關處的櫃子,拿出一雙尺碼較大的拖鞋。
正要換上,就聽見陳細酌不鹹不淡開口。
“這鞋子唐昂穿過。”
陳喚:“……”
他動作一僵,此時並不是個糾纏的好時機,頭更痛了。
鞋子被丟下,他徑直去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