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隔空指了宵鴉一記,擠壓許久的怒火都在這一下裡,兇悍卻又涼薄極了,括著一圈兒的惡:“你下半輩子就跟馬賽克水母過。”
宵鴉小時候被水母咬過,命懸一線,至此再也不吃海鮮,最討厭的就是海洋生物。
終於要殺她滅口了麼。
她嘆了口氣,果然食君之祿要忠君之事啊。
哪能白撿一個哥哥,這時候想起平時浪費了陳喚多少錢撤熱搜,早知道不給陳喚找那麼多事兒了,報應不爽。
“什麼時候去?”
“還有半年,陳燁發喪之後。”
他得找點事給他二叔幹,不能讓他在這時候壞事,這半年裡他要開始著手準備應對一切。
陳家從來不看資歷,看的是血脈親疏,但這一代,要麼一起玩兒完,要麼……那些蛀蟲的萬般命運只能由他所控。
“可你不是說不想接班,沒有陳叔叔那麼大的格局,討厭那些蛀蟲親戚沒工夫應酬嗎?”
“家族財富靠血液傳播更靠血液腐壞糜爛,我當然不接爛攤子。”
陳喚要掀了攤子重來。
“我爸握了半輩子的東西,要被那些人給敗了,他能從棺材板裡跳出來掐死我。”
“我最多能拖三個月,你記得給我準備跑路的機票。”
陳喚一笑:“三個月夠了。”
宵鴉頂著陳喚的視線,涼涼一笑,表情又喪又兇。
陳喚起身。
“哥。”
她難得開口叫了從前不願意叫的輩分。
陳喚身形一頓,背後宵鴉的聲音很大,也挺堅定。
“你一輩子是我哥,她也是,你這輩子也就認定她了吧。”
宵鴉在笑,而陳喚轉身。
“你再等等。”
她拿著鼓棒玩:“等好久了都。”
陳喚嘆口氣,終究還是沒對她那麼狠心。
“你換個,看上誰哥都給你搶來。”
“你說的啊。”
她仍那副吊兒郎當的樣。
陳喚也笑:“我說的。”
“過會給你張卡,做慈善去。”
他做了什麼自然是不可能給宵鴉說的,要直接來一句你現在公司那棟樓是他給陳細酌準備的養老保險,宵鴉先得氣死,然後就開始鬧換公司辦公地,陳喚才懶得哄小孩。
“行。”
宵鴉心想,他果然知道陳細酌去北歐要做什麼了,那他就是故意放任自己幫她出國的,頓時整個人都蔫了氣。
智商這種東西是天生的麼,後天能不能改善一下。
宵鴉第一次生出一種,等自己老了以後會被騙買保健品的恍惚。
她知道陳喚一會肯定就把錢打過來了,自己只需要以樂隊的名義,將公益做出去,多的那三成將作為樂隊運營費用打到她卡上,再由經紀人代處理。
沒意思。宵鴉丟了鼓棒,大字躺在地上。
陳喚看了她眼,把人叫上。